謝文喆一愣,內侍稱這位為鞏進士,可見是個無官職在身的人,一個無官職的人怎能來求見曲王?就算他來求見了,內侍又怎會進來通報?能讓曲王破例,那此人須是世家大族出身,素有才名在外。可是自己從未聽說過有鞏姓才子名流,芸芸世家裡倒是有個姓鞏的,只是個沒落的小家族,在繁陽中也排不上號。
既然不能憑著自己來覲見,那就只剩一個可能了,這位鞏進士是曲炳君主動召見的。這意味著曲炳君是特意選了自己在的時候叫人進來通報,他想讓自己和這位鞏進士見面……
想到這裡,謝文喆抬頭看曲炳君,果然見他點頭道:「宣進來吧!」
鞏進士身著鴉青色文士服,髮髻整齊的束在頭頂,生的頗為英氣,倒是一副好相貌,得了君上宣召,腳步卻也不疾不徐,瞧著儀表氣度像是哪家貴族出身的子弟。只是謝文喆眼尖,瞧著他文士服上依舊清晰的摺痕,又看看他頭上未有頂心裝飾的素冠,便知這一身尋常衣著恐怕就已經是他壓箱底最體面的一套了。
鞏進士入了殿內,見除了曲王還有一紫袍男子在,心知這位定是朝中顯貴,舉止更是規矩了些,目不斜視的走到距離曲王二十步遠處跪叩行禮,口中道:「學生鞏夕,參見我主君上!」
鞏夕,謝文喆將這名字在舌尖上抿了抿,唇角勾了一絲微妙的弧度。
曲炳君此時和藹至極,「鞏夕平身吧。」他這樣說完,忽然像是想起這裡還有個人一樣,對著謝文喆道:「這位是舊年的進士,頗得我的眼緣,謝愛卿識人善任,不妨幫寡人看看,這人可堪為官?」
謝文喆拱手笑道:「君上抬舉我了,鞏進士乃是科舉出身,天子門生,任誰來看都定是前途無量的。」
曲炳君撫掌而笑,顯然是頗為得意:「既是斂之也覺得鞏夕乃是可塑之才,不妨就帶帶他,為他尋個差事吧!」
謝文喆笑道:「君上安心便是,我定會給鞏進士謀一個好缺!」
鞏夕聽的心花怒放,當即叩謝曲王,又對謝相行禮道謝,謝文喆親熱的扶他起來,一時間氣氛和諧,大殿上親若一
覲見結束,鞏夕仿佛踩在棉花上,整個人都飄了,他美滋滋的等著上任,心中盤算著能得個幾品的官職,如此過了三日,卻毫無消息。
他有點急,但是想著許是謝相事忙,一時把他忘了也未可知,便買了幾樣禮品去謝府拜見。拜帖呈上,又沒信了,謝府小院人滿為患,他連個院內等候的資格都沒撈到,只能在謝府外白白站了一天,最後氣急敗壞的回去了。
謝文喆此時哪裡顧得上他,曲王出巡在即,如今左相右相留下誰來監國已是迫在眉睫的決定,他之前的布局都將在此時發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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