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得有那么半個時辰,門口突然響起腳步聲音,謝文喆抬頭看去,見康和安推門而入。他以左袖口擋住口鼻,右手呼扇幾下,口中道:「這是什麼味!」
又見謝文喆坐在椅上,床榻也只有一層落滿了灰的床褥,當即便罵那小內侍道:「叫你來伺候謝相,怎的如此行事!叫君上知道了,你這腦袋還要不要!」
這小內侍也是沒轍,如今委屈的都要哭了,康和安一跺腳:「還不快去準備些乾淨被褥去!」
那小內侍猶豫的看看康和安,又看看謝文喆,顯然是不敢擅離職守,康和安上前去點他腦袋,道:「有我在這裡替你伺候,你快去快回便是!」
這內侍這才鬆一口氣,急忙去尋鋪蓋。
康和安見他走了,這才與謝文喆到:「你莫要哄騙我,此事你究竟有多大把握?我先將實話告訴了你,方才你走後君上便命我找了禁軍私衛處的人,想必明日天一亮,你與鞏家便會被搜家取證,你可知這一搜下來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都要攤在陽光下,你可曾料到此事會到牽連到你相府?只查出一件事來……」
「我料到了。」
「你便是大禍臨頭……你說什麼?」
謝文喆展顏一笑:「我早料到可能要進我府上搜查,已經將左相府清理的乾乾淨淨,絕無半分紕漏。」
康和安一時語塞,他看著面前的謝文喆,突然明白了他這副嬉笑皮囊下的算計。
二人都沉默下來,不一會那小內侍搬了鋪蓋來,康和安便順勢離開了。
小內侍要將這鋪蓋往那灰嗆嗆的床上放,謝文喆見他那床褥子被子都是半新不舊的樣子,便知這恐怕是小內侍自己的鋪蓋了。他睡不慣旁人的寢具,此時便勸道:「小內官先不忙,這乾淨的褥子鋪下去只怕就髒了,眼見著天冷,要洗這樣一個大件也著實是費事的很,眼下也就快要天亮了,我只在這椅子上蜷一會也就是了。」他又拿起這內侍剛剛給他帶進來的冷茶,道:「有這口茶喝,我便知內官這是盡心了。」
那小內侍從未想過謝文喆作為一朝宰相竟能如此平易近人,此時也不免感動。
待到天亮,便有人來喚走了謝文喆。有那大內侍將這小內侍扯在一邊問道:「謝大人可有與旁人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