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事原本還憤憤不平覺得受到了相權迫害,誰知轉天就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強權。
尚書左丞前天上書針砭時弊,第二天就事發下獄,第三天罪狀就上了邸報。
罪名是貪贓,犯上。
反對女子為官?你若有政績還能有條活路,但你若是滿頭小辮子等著人來抓,那謝文喆就不客氣了。
對於這種拎不清的,謝文喆表示歡迎,他這裡正好想抓幾個典型來殺雞儆猴。
一個不夠就多來幾個。
說不願與女子同朝為官的被從繁陽貶黜到地方,的確是不用和女子同朝了。
說女子卑下的被下獄流放,與披甲人為奴了,女子卑不卑下且不說,奴隸卻肯定是卑下了。
一時間曾上書反對女官的人都開始惶恐起來,生怕哪天就輪到了自己。
可是依然有人仗著自己的身份,對謝相表示了反對。
因為他是謝文喆的親爹。
謝老爹想來是個拎不清的,別人好歹是上書罵一罵,謝老爹就厲害了,他當面去罵謝文喆了。
「祖宗禮法不可廢,女子為官堪稱禮崩樂壞……你這樣指鹿為馬,與你的官聲有損……」
謝文喆叫他老爹念叨的頭痛,索性喊了王媽媽出來。
王媽媽戰鬥力不減當年,最後是拿掃帚把謝老爹轟出去的,氣的謝老爹跳著腳罵謝文喆不孝子。
謝文喆不以為意,整治官員的手段依然狠厲,朝堂中瀰漫著恐怖的氣息。
謝文喆動作這麼大,自然也引起了宮中的注意。
曲王每日琢磨著轉世的事,聽到謝文喆在整什么女官也沒放在心上,可是陳遇遙卻品出了這裡面不對勁兒的地方。
加上之前謝文喆的種種行動,聰明如陳遇遙,一下就明白了謝文喆的意圖——他這是在給長公主繼承王位鋪路啊!
他把這分析結果細細說於曲炳君,這回曲炳君也急了——長公主做了曲王,那他轉世之後幹啥啊?
曲炳君承擔不了失業的風險,但如今謝文喆把持朝政,他一時半會想不出辦法,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陳遇遙卻比他冷靜的多。
「君上勿慌,如今謝文喆一意孤行要女子為官,稍有弗他意者便遭打壓,百官中對此事有異議的絕非個別,只是迫於他的權勢不敢聲張罷了。不如君上下旨召見,聚百官之力以抗相權,如何?」
曲炳君大喜,當日便宣召了三十餘個三品以上的官員入宮。
聽宣入宮者不到十人。
曲炳君已經不敢暴跳如雷了,他現在很怕自己衝冠一怒人就沒了,所以即使只來個幾個人,他也按捺了怒火,好聲好氣的拉攏,例數宰相謝文喆種種大逆之舉,直說的義憤填膺口沫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