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政權更迭,打地火熱,不得不暫休與大燕的戰事, 派出使者講求議和。
得到鎮國公奏章的皇帝垂問內閣,卻是成日爭吵不止。
一為趁機將狄羌殲滅, 才能得此後百年安定;
二為國庫空虛, 自開年起,各地大小災情百餘數, 又是給陛下建造避暑行宮, 今年收繳上來的稅銀不堪負擔,現如今西北黃源府正鬧匪患,東南峽州一帶也在向兵部催要衣甲糧秣,還不知後頭要投入多少銀子,北疆的事只能暫且擱置。
皇帝終是拍板同意,並讓內閣擬出和約,憤慨道這麼些年打仗下來,大燕將士折損良多, 要狄羌上貢金銀良駒牛羊之類。
很快,京城的使者帶著這份條約前往北疆, 協同鎮國公完成餘下諸事。
衛度在戶部,此次求和涉及財政, 也很清楚,回府後見過母親, 道不久父兄將要回京。
楊毓喜出望外,以為這年丈夫長子又要在外分離,不想能回來了,且聽二子意思,是能在家長住。
公府上下很快忙活開,曦珠聽到這個消息時,心下驚動。
她知這日遲早來到,既在盼望,也在忐忑。
年關之際,鎮國公及世子的回京,將昭示神瑞二十三年的過去,翻篇來到衛家衰落的初年。
不過月余了,她從暖融的被褥里鑽出來,聽從蓉娘的勸說,不再去藏香居,街道落了雪,雖有五城兵馬司的人清理,但到底出行不便。
只是想著還有些事沒交代妥當,要再去兩回。
等到藏香居,已是晌午,卻不想見到一個出戶意料的人。
午後微陽從窗欞落入一張十七八歲的年輕面容上,眉目間精氣神十足,眼睛更是因滿含笑意,炯炯有神。
曦珠一時愣住。
趙聞登看她呆了,挑眉道:「你這樣子怕不是不認識我了,這可才一年不到,要不要那麼誇張?」
他圍著她轉一圈,打量過,噗嗤聲笑出來。
「還真別說,來了京城就是不一樣,都和以前大不相同,要在大街上,我都不敢上前來認你。」
他嘰里呱啦一堆,見從小玩到大的好友盯著他,半點動靜都沒有,終於覺得不對勁起來。
趙聞登湊近些,瞪大眼道:「你真不認識我了?」
他變化有那麼大嗎?
不過是來之前將頭髮梳地精神些,選身好看的衣裳,不至於和先前差那麼多才是。
蓉娘見姑娘遲遲沒反應,也詫異了。
「這是聞登啊,姑娘不認識了?」
當聽到這個名字,曦珠才緩緩地想起來。
這人叫趙聞登,是她在津州時,同住一條街的相鄰,自幼就相熟的好友。
她努力將那點如同浮塵碎沫的過去,與眼前的這張臉對上。
前世趙聞登有沒有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