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張口,他嗓音有些沉,改道:「去柅園。」
阿墨聞言,驚訝地瞪大眼,懷疑自個耳朵有問題了,但那般分明清楚,不可能聽錯。
可還是多問一句:「三爺……?」
他的話倏地被打斷。
「去柅園。」
語調冷了三分。
阿墨脊背發涼,不敢再問。
上次的事發,他被國公夫人責打地躺了大半個月,還沒好多久。倘若今晚再來一遭,他定被打地更慘,說不準被趕出府去。
可想想那回過後,三爺送予的五百兩銀票子,他又覺得可以了。他這般忠心,三爺定會保他。
心裡想著,忐忑地鞭馬轉入另一條路。
柅園裡,只留下一個丫鬟一個僕婦看守,其餘歸家過節去。
三爺久不來此地,聽說與表姑娘的親事快定下,也忙起正事仕途,哪裡還有空出來玩,留宿私院。
園內愈發管理鬆散,阿墨跳下馬車後,連敲了好半會的門,才將那個丫鬟叫來開門。
門從里打開,丫鬟細眉蹙緊,懶問:「誰啊?」
忽瞧見外頭臉色冷肅的人,嚇一大跳。
這個節日,三爺不是該在公府嗎?怎麼來了這裡。
還帶了表姑娘?
「三爺。」
她的語氣瞬時弱下去,也將頭低下,顫巍巍地行禮。
衛陵徑直拉著曦珠繞過她的身邊,朝里面走。
丫鬟忙跟上ῳ*Ɩ 去,想多說兩句解釋,但嘴笨地不知如何講。
僕婦久不見人回來吃月餅,出來一睇,見從辛夷花樹下,走來的三爺和表姑娘,也將她唬地呆住。
「三爺。」
她不比丫鬟,行禮喚過後,先一步推開屋門,借著月光,將桌上的燈罩取下,擦了火折點燈。
這間屋,每日都有打掃。
等人進門,僕婦踟躇兩番,還是問道:「三爺,可要備些什麼?」
三爺沒說,反聽到表姑娘說:「要酒。」
衛陵看一眼身邊人,緩口氣道:「去備酒,要清淡的。」
卻再聽她道:「要烈的。」
他看著她柔和的側顏,一時有些沉默。
僕婦左右為難,該聽誰的,到底向著自己真正的主子,正要應道,又聽一道沉音:「去取烈酒來,要羅浮春。」
園內專有一間小室擺放有各種酒水,之前三爺與其他貴門的子弟過來,多是聚飲賭戲。
從未帶哪個姑娘來過這個園子,上回帶來後,不久便傳出那事。
僕婦哪敢多想,忙應著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