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回完樓峋的微信,放下手機:「我一個年輕人還能比你一個中年老頭睡得早?」她攏著被子,翻了個身,和老了面對面,笑眯眯地問:「你看我們現在這樣,像不像在南啻?那會睡得也是上下鋪。」
了致生被疾病折磨得經常記不清事,但她一提起南啻,他腦海里立刻出現了很多清晰的畫面和回憶。他懷念道:「你剛來那會,應該挺不喜歡我的。半夜披頭散髮地把腦袋垂在床沿上,嚇得我半夜起床喝水時,差點把玻璃杯都給捏碎了。」
了了聞言,頓時大笑:「你現在可算承認了,那會還嘴硬,非說沒被嚇著,還攻擊我頭髮少!」
了致生想笑,可胸腔剛一震動,喉間一陣癢痛,他劇烈咳嗽著,被起來的了了扶著肩背從床上抬起,輕輕順氣。等咳嗽稍歇,她用棉簽沾了清水幫了致生潤了潤嘴唇:「嗓子難受先忍忍喔,等一會再給你喝水。」
了致生仰面躺在床上,像被網兜撈出水面的魚,呼吸急促:「我有時候,能感覺到自己,像一截被蛀空了的枯樹。樹幹看著粗厚,可實際上缺少養分,脆得一掰就碎。」
了了沒接他的這句喪氣話。
她用棉簽蘸了
水,專注地再一次潤濕他的嘴唇。
她何嘗不知道呢?
她每次握著了致生的手,都像是握住了一截即將乾枯的樹枝。他逐漸消瘦,與她記憶中那個總是意氣風發的了致生已然不同。
了了知道,他每一天都過得很辛苦。
他為了履行對她的承諾,真的有在很努力地活下去。
除夕夜,樓峋拎著花雕燒雞,來陪了致生跨年。
樓峋比她大四歲,畢業於上央美院,是了致生半路收的學生。但說是學生,了了也沒見了致生教他什麼。反而是老了,成天不是約著樓峋去釣魚,就是走徒步。
兩人除了吃喝玩樂,唯一的交集也就是展會樓峋是策展人,也是了致生個人壁畫展的負責人。
了了是上了大學後才認識樓峋的,但樓峋知道她,則在更早之前。
GICC國際美術展便是樓峋第一次策展,也是那一次美術展,他認識了了致生,與了家結下了長達數年的不解之緣。
了了知道這事時,看了眼一旁老神在在的了致生,開玩笑道:「你是不是看人長得好看,不敢讓我認識?」
別說,了致生還真有這顧慮,按他的話來說:「十八歲以前,產生感情問題那都是早戀。我作為家長又作為老師,當然不允許這種情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但十八歲以後,你自己能對自己負責了,戀愛自由,剛好可以試試眼力,別回頭跟你媽似的找著我這樣的。」
了了翻了個大白眼,但當著樓峋的面,她什麼也沒說,既沒維護老了,也沒對他和連吟枝的事予以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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