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做逃兵,即便曾有過迴避,也從未真的逃避過現實。
他輕嗯了一聲,鬆了口氣:「幸好記得,否則我還得幫你把昨晚的事先回憶一遍。」
裴河宴說這話時夾雜了淡淡的打趣,不明顯,但熟悉他的人一聽就能聽出來。
了了沒喝到斷片,自然全都記得。甚至因為事情發展的方向出乎她的意料,令她彌足深刻,想忘也不敢忘。
只是他這麼說,她難免代入。一回想起那些親密到毫無距離的接觸以及他過分炙熱的體溫,她只覺得耳臊面熱,別說再與他對視了,就是餘光她都沒法分過去一點。
了了一直記得昨晚,他握著她的手腕,打開她的手掌,將她的五指扣入他掌心內的觸感。無論是畫面還是十指交扣的感覺,都清晰得像是無限回放的影片,在她的腦子裡不停地迴轉。
這樣很慢很慢的觸碰,和頗費力氣的打開,像是一場異常激烈的攻城戰,以他打開城門為勝。而她在當時,連一絲反抗都沒有,任由他揮毫進攻。
對他,了了就沒有態度模糊的時候。只要他強勢一些,堅定一點,她就只有舉白旗的份。
為了不讓自己潰堤得太明顯,她清了清嗓子,先發制人:「你要還俗的事,怎麼說?」
人行道上,人來人往,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
可他不在意,了了也不在意。
「佛堂那天之後,我想了很久。我不想以後會失去你的消息,也不想看見你和別人走到一起。動心這種事,一旦開始就很難遏制。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想擁有你,這個念頭強烈到超過了我的信仰。」他低頭看了眼腳尖,似笑非笑:「所以我背棄了佛祖,選擇了遵從自己。」
第八十七章
他一開口,先把了了的責任撇得一乾二淨。
有了昨晚做鋪墊,她對裴河宴打算還俗的選擇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在重新提起也沒了剛聽見時的那麼詫異和無法接受。
她自然是欣喜的,可從小接受的教育和她曾經的切身體會令她很快便將這份歡悅壓到了心底:「我爸也是放棄了他的事業他的追求選擇了我,除了勞累和操心,我不知道我給他帶去了什麼。甚至在他去世前,我都不敢問他,離開南啻他有沒有後悔過。」
連吟枝無法忍耐這段婚姻,就算不是那個夏天,也會在下一個冬天,或者隔年的春天再次提出要離婚的事。
到了這種破罐子破摔的程度,雙方自然是要爭取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而在他兩所有的共同財產里,了了是最拖後腿的籌碼。但凡她已經十八歲,能算一個勞動力了,也不至於讓連吟枝和了致生如此互相拉扯,躊躇難斷。
在當時的情境下,了致生如果選擇了放棄她,撒潑打滾地不要她,光從這個事來講,了了其實能理解。論感情,連吟枝與她朝夕相處,感情明顯會比了致生和她的要更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