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走過去,用兩根手指捻起耳鉤,蹙眉納罕道:「這是誰的耳環啊?」
人影疾掃,倒立的人竟是慌亂不已,轉瞬就在眼前,一把奪過,抬眸恰與章丘視線相對,章丘眨眨眼,滯然盯著他,他的臉便與耳梢連卷緋雲一片,欲言又止好半晌……
章丘等著他,抬手請道:「不急,你慢慢說。」
……仍是沒說出話來。
虞斯想,他是要還給焦侃雲的,只是彼時為了戲耍她,才握在手心,結果她又隨樓庭柘走得快,一時忘記還了,要是讓人誤以為他私藏女子的環飾,像什麼樣子。而且,焦侃雲的名聲也須保護。
遂在章丘狐疑的目光下,四平八穩地解釋:「我的。準備學北闔人,打個耳洞,有什麼問題?」
「給自己挑這麼別致的款式啊?」章丘果然覺得沒問題,低笑道:「這怎麼看,都是女孩子搭配裙衫的長鏈樣式吧?不如屬下給你挑一挑,嘶…上次去尚書府,小焦大人耳廓上那枚夾著的緋色流雲釘扣,恐怕比這顆珠子適合男子一些。」
無疑已被看穿,虞斯強調道:「她落在我這兒的。入宮的時候……算了,跟你說不清楚。」
章丘學他平日裡雙手環胸高高在上的模樣,審視道:「哦?那侯爺怎麼不還給人家呢?回來時瞧著心情也不大好了,該不會是因為擔心還回去的時候,又要被小焦大人逮住為人輕浮的把柄,寫下新的話本吧?」
虞斯都想不出如此嚴絲合縫的理由,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對。」原來他還在生這個氣啊。
「這麼說,為了不被小焦大人逮住把柄,侯爺是不打算還了?」章丘窺破一切,笑道:「那可不行啊,您現在名聲掃地,若是東窗事發,被旁人瞧見您私藏了她的耳環,還不侮了她的名譽?您不要緊,焦姑娘的清譽可不容有失。不如屬下給您出個主意吧!」
虞斯挑眉,「什麼主意?」
章丘兩手一攤,佯裝正色:「很簡單,扔了啊,以您的輕功,路過河道,順手一丟的事。」說完見虞斯神色猶豫,又恍若驚訝:「侯爺不會是捨不得丟吧?這值幾個錢,和您藏在府里的贓銀不值一提,不用捨不得。抑或是,您捨不得的……另有其事?」
虞斯終於抿出了被消遣的意味,瞥他,「你想死?我都說了,是她落在我這的,我會還給她。」說來說去都怪焦侃雲!如果不是她寫了那麼厚的話本,他怎麼會起這般私藏耳環捉弄她的心思?如果不是她選了樓庭柘,沒跟自己走,耳環怎麼會砸在他手裡?
越想越覺得,不能就這麼放過她了!他現在就得立即去跟她吵一架!
「我去替阿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