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庭柘依舊耍賴,灼灼凝視著她,「我不管,我幫你擺脫的是婚姻大事、皇命強權,豈能是兩個無足輕重的問題就還得盡的?」
「…確實。」這也是為何焦侃雲沒有抵賴的原因,她道:「殿下想好讓我怎麼還了?」
樓庭柘輕點頭,視線未挪移半分,他的喉結突碩明顯,肉眼可見地滑動了兩下,有些緊張,「你,跟我去過七夕。」見她怔住,以為是自己太強硬,她一貫不喜,若唐突到她,今夜剛贖的罪、緩和的關係便統統沒有了,他又立即補充,「…好嗎?」
焦侃雲倒吸一口涼氣,「呃…」危急時面對歹徒都能說上滿篇的花言巧語,此刻她竟不知如何搪塞。要告訴他,已經答應虞斯了?不行,他若告訴阿爹,阿爹直接把她抓回家,或是惱羞成怒,做出什麼不可預料的事,那就真完了。
「有什麼問題?」樓庭柘傾身,放軟語氣,「就…和我出去玩一次都不行?」
焦侃雲輕聲問:「要不換一天?我…」她不得不撒謊,輕咳了一聲,心虛地啞然,「我從不和…和男人出去過七夕,就連阿玉都沒和我過過,你知道的。」
「我不能當特例?」樓庭柘的眸底浮出幾分委屈,「你以前還從不跟男人拉鉤、不接受男人的示好呢。虞斯都可以當特例,為什麼我不可以?」
若非有虞斯這個讓她破例的人,樓庭柘可能想都不想,立馬就換一天了,但不一樣,他偏也要當特例。
焦侃雲該如何跟他解釋,自己外債很多,不僅欠了他的人情,還在虞斯那裡戴著罪,她想了會,「總之是不行的,殿下換一個吧。還有,我可沒有接受他的示好,你莫亂傳謠。」
樓庭柘亦較上勁,輕聲卻堅定地說道:「我就要這個…那你接受我的示好。」尾語幾近喑啞,他不知哪裡來的膽氣,著意強調,「我在示好。」
第55章 燙。
遠處隱約傳來悠揚的樂聲,如崑山玉碎,芙蓉泣露,時而婉轉低回,時而清脆高昂。可聽著樓庭柘的話,焦侃雲只覺得樂聲猶如尖爪搔腦刮弦般尖利,令她略生燥亂。
十餘年的相處,她對付樓庭柘的厚臉皮分明已得心應手,可虞斯的摻和,讓她進一步看見樓庭柘剝開痂皮,不惜自傷也要展露的血肉真情,他越來越急切,越來越陰沉,甚至都有點扭曲地較勁上了。他從一開始就根本藏不住,也不想藏,只是從不說。
現在突然鼓足勇氣對她說「我要當你的特例」「我在示好」,無異於開了情浪宣洩之處的河閘,大有要把肉麻的話全都灌入她的腦子裡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