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暖流在撓焦侃雲的髮絲,髮絲又撓著她的耳梢和側頰,暖流拂過頭皮,不論怎麼她都覺得有點癢,輕笑了下,下意識偏頭夾弄癢處,便將他的手掌夾在了肩膀和腦袋之間。她一愣,僵住了。
虞斯亦僵住,猛地抽回手握緊拳,周身氣流頓時猶如豎起防禦牆一般。
焦侃雲凝視著他周身運轉的渾厚氣流,大覺詫奇,習武之人有內力是平常之事,但如此顯化,直白可觀,她委實第一次見。
「破得了嗎?」她已忘了方才的尷尬,或者說,她想轉移話題,便輕聲問道。
虞斯一愣,瞳孔驟縮,低頭見她已經好奇地伸出纖細的指尖去觸碰那層氣流了,他著意放鬆了些許,任由周身氣流散發著溫軟和煦之意,她的手指便徜徉在他肩臂之上,隔著一指寬的一層氣流,劃開氣浪。
他渾身上下都異常機敏,哪怕並未撫觸,亦有所感,只覺臂膀處已經酥麻軟爛了一片,他悄悄地低喘著,目光隨著她的指尖在他的身體外層游弋,一股刺激的快感聚集在丹田上,使他不由自主地流淚。
焦侃雲見氣流奔走如河川,仿若要匯聚於海,便問道:「它們會跑到哪裡?」
仿佛被偷抓到了私心齷齪一般,虞斯慌亂地喃喃說:「…丹田。」
「你們習武之人的罩門在哪?」
「不一樣…我的在…」他梭了下喉結,沒能說出口。
「要怎麼破呢?」焦侃雲以為他不便透露,想到今夜的危機,便換了個問題,「有沒有一擊制破的招數?能把侯爺都破掉的那種強悍秘術。」
虞斯怔然看著她,好半晌沒說話。
焦侃雲抬眸,「…也不方便說嗎?還是很難學?亦或是壓根沒有?」
虞斯搖頭,認真說,「別人沒有,你有。」
將她凝視須臾,他別開眼,輕聲續接,「…我已經破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風寒的緣故,焦侃雲只覺側頰微微發熱發脹,心口有奇異的酸甜滋味盤桓而上,聚於喉口,她觸火似的收回手指,反覆看他,別眼,看他,再別眼。
砰的一聲,窗扇再次被風拉得合上,她嚇一跳,順勢錯開對視,「對別人又沒用…」
虞斯運氣喘息,兀自平復,「等你風寒大好了,我教你用匕首吧,三招。」
焦侃雲欣然,「好啊。」恐怕樊京城沒有比他更厲害的老師了,「禮尚往來,那我便送你一把新的匕首。」
虞斯牽唇,背過身去笑了下,牆角的藥罐和他的心一樣,咕嚕冒泡。他走過去看了看火候,「還要一會,你困嗎?」
「頭昏,倒是不困。我能堅持到藥熬好的。」鼻息傳來風寒藥苦澀的味道,焦侃雲蹙眉,自幼她就很不喜歡喝藥。
虞斯看見她皺眉,立刻走過來,從懷中摸出一個小油紙包,「有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