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講述落下了帷幕,寂靜籠罩著樓閣。冰涼的月色下,風是冷的,屋檐瓦當是冷的,樓閣欄杆也是冷的,在這其中,尤以姬縈身旁的岳涯最冷。
他綿綿不絕的恨,纏綿糾葛的悔,都藏在那副輕狂無羈的外表下。
他忽然轉頭,低眉而笑,眼神中有種荒涼。
「你說,這心結,要如何開解?」
姬縈覺得不可解。
回去的時候,和來時不同,她砍斷繩索,收回釘在檐柱上的弩箭,一路潛行,鬼鬼祟祟地鑽出了太守府的後院角門。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說的就是姬縈此刻的心情了。
她唉聲嘆氣地走在入夜後的街道上,想著離去前和岳涯最後的交談。
「如果我幫你殺掉岳宗向,你的心結能不能解?」
「我留著他的命,難道是殺不了他嗎?」
是啊,他不殺他,是為了折磨他,曾經的天之驕子,父親沽名釣譽的心愛物件,現如今是有癔症的瘋子,火燒祠堂的罪人、穿女裝顛倒陰陽的妖人。
樁樁件件,都是為了折磨活著的岳宗向。
受折磨的,只有岳宗向嗎?
「讓他死,也太便宜他了。」岳涯說。
臭茅坑石頭。
不好搞,但她還想搞。
姬縈愁眉苦臉回到客棧,小心翼翼合上吱呀作響的大門,上樓梯的時候下意識抬頭一看,險些被嚇得倒退兩步。
「你怎麼還不睡!」
徐夙隱穿戴整齊,手裡提著一盞黃豆大小的油燈,靜靜地站在樓梯上方看著她。
「你久去不回,我怕事情有變。」
「能有什麼變?」姬縈嘟囔道,上樓的腳步重新走了起來。
踏上最後一階半朽的木樓梯,姬縈已經能平視面前的徐夙隱。他似乎是睡下後又起來,一頭墨水似的長髮散落在身後,肩上披著一件月色的大氅,臉色在燭光的閃爍下有些微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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