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達成所願了嗎?」他問。
姬縈從未對他說過此行是去夜訪岳家公子,但徐夙隱以既知的語氣詢問,她竟然也覺得合情合理。
對方是徐夙隱,哪怕她什麼都不說,他也能自己猜出七八。
「唉——」她重重嘆了口氣。
「你為何覺得他是你需要的人?」徐夙隱問。
「直覺。」姬縈說,「經過這次面談,我更能確定,他非一般之人。」
「你想要?」
「想要。」姬縈毫不猶豫。
「好。」徐夙隱的聲音像他的神色那般平靜,他點了點頭,好像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明日我去見他。」
姬縈愣在原地,還未來得及反應,徐夙隱已經揖手作禮,轉身離去。
姬縈看著他回房關門,心情十分古怪:他大半夜等在這裡,就是為了說這幾句話?
她沒把他說的話放心上,沒想到第二天——
徐夙隱當真去太守府了。
……
樓閣第三層,帷幔迎風飄蕩,如水波萬千。
岳涯衣帶半解,半醉半醒地靠在欄杆前。他早已得到同樓女子的通報,但直至徐夙隱走至身後,他也未曾轉身。
「整整四年,老頭子第一次放人進來。得知是你,我就覺得不稀奇了。」
岳涯拿起手中酒壺一飲而盡,透明的液體順著他的下頜蜿蜒而下,點點滴滴落到欄杆和地面,酒香撲鼻而來,連貫穿樓閣的風也帶上了酒香。
他放下空蕩蕩的酒壺,終於轉身。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半是冷漠半是嘲笑地睨著面前平靜如水的人。
「好久不見,徐師兄。」
岳涯提起腳下一壇未開封的酒,朝徐夙隱舉了舉:「喝一杯?」
「不了。」
「師兄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意思。」岳涯笑了一下,那抹笑容像是病重之人臨終前的返照,片刻便消失無蹤了。
他徑直向欄杆前的條椅躺下,喃喃自語道。
「光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不喝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