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臣正打算來向陛下稟告此事。」徐籍兩手一拱,緩緩道,「沙魔柯率眾來投,是我大夏在光復天京後接連宣揚國威的成果。沙魔柯作為三蠻之中最為強大的朱邪部首領,他願俯首臣稱,既對另外兩蠻起到震懾作用,又能向有心依附我們的異族表明,大夏胸襟寬廣,誠心投效,便能既往不咎。」
他的聲音平穩而從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朕不同意!」延熹帝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沙啞,「當初帶頭造反的就是朱邪,沙魔柯殺了多少我們的將士,難道宰相都忘了嗎?那些血債,那些侮辱,難道就可以這樣一筆勾銷?」
「臣當然沒忘,只不過,今時非同往日——朱邪已不成氣候,關外匈奴南侵,正是需要統合各處力量抵禦的時候。沙魔柯雖曾與我們為敵,但那已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應以大局為重。」徐籍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朕的生母和父皇都死在三蠻手中,你要朕以大局為重?如何以大局為重!」延熹帝臉色漲得通紅,憤怒讓他脖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仿佛要掙脫皮膚的束縛,「以往諸多大事,朕都以宰相意見為重,但此事絕無商量,朕不同意你接受沙魔柯的投降!」
延熹帝少見的如此強硬,徐籍也知道這是他的底線,絕無可能鬆口。因而,他臉上那種虛偽的親和消失了。
只剩下居高臨下的冷意,仿佛在俯瞰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恐怕陛下不得不同意了,朝廷商議之後,已代陛下接受沙魔柯的投降,陛下金口玉言,不可朝令夕改,這也是臣為陛下著想。」徐籍的聲音冰冷而無情。
「徐籍!」
延熹帝怒吼著第一次喊出徐籍的名字。
他嘴唇顫抖,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徐籍,眼中滿是憤怒與無奈。他知道,只要他敢下令讓宮人拿下徐籍,那第二天的皇帝就會換個人當。他除了在徐籍面前大喊大叫以外,他能做什麼?什麼都不能做。
皇帝當得這麼窩囊,天底下除了他還有第二個人嗎?!
「既然接受沙魔柯的投降是為了統合力量,那你什麼時候出兵抗擊南侵的匈奴?」他從牙縫裡擠出質問。
「還未定下具體時間。」徐籍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明天?下個月?還是明年?!」延熹帝步步緊逼,聲音近乎咆哮。
「朝廷自有群臣為之考量。」徐籍說,「陛下安心靜待即可。」
徐籍離開後,延熹帝終於像一座爆發的火山,他狀若癲狂地打翻御案上的筆架,珍貴的毛筆散落一地,又狠狠地砸碎茶盞,碎片飛濺。他的神情可怕至極,口中發出的聲音既像吼叫又像困獸的悲鳴。
殷德明不敢開口說話,悄聲示意角落裡侍立的小太監去找純容華救急。
霞珠趕到太極宮的時候,殷德明站在內室門前,手握一把拂塵,面色為難地示意她一人進入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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