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無聲無息消散。
「薄欽……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
帶著顫意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薄欽低下頭,看到陸之靳眼底同樣閃過痛苦與掙扎,但最終一切洶湧的情緒都被浪潮打落,重新壓入深深的海底。
「我只是……對不起。」
「不……是我。」
在劇烈的喘息中,薄欽將幾乎被逼到極致的黑髮青年攏在懷裡,抱歉又急切地落下輕吻。
「對不起,陸之靳……我不是在要求你必須作出什麼保證,也不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威脅你。」
「我只是很擔心你。」
良久的沉默後,陸之靳的回應低低響起:「……我知道,我……」
「陸大爺——陸大爺你還活著吧!我們來看你了!你那裡剛剛是什麼【】動靜——」
「啊?為什麼要閉嘴?他們在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
「哎喲!阿潔,你幹嘛打我頭!」
一牆之隔的走廊遙遙傳來建築師大呼小叫的聲音和鈴鐺乒桌球乓亂晃的擾民噪音,打斷了陸之靳未說出口的話。黑髮青年安靜下來,只是將自己埋在薄欽肩頭,清淺的呼吸潤濕頸側領口,也讓薄欽的聲音越發輕柔。
「我相信你不會走到那一步的,你如果不相信自己,那就相信我。」
「我會陪著你的,陸之靳。相信我,好嗎?」
「……」
陸之靳沒有說話。
他只是貪婪地沉浸在熟悉的氣息中,再一次卑劣又懦弱地在心底與自己妥協。
在那一天來臨之前……
他將雙手攀上薄欽的後背,遲疑地覆住掌下滾燙的熱意,沒有開口,只是無聲地呼出一口氣。
就讓他允許自己,再自私一回。
*
「嘩嘩。」
片刻後,腳步聲鬼鬼祟祟停在門口,接著書頁翻動聲響起,寬大的魔女帽檐從門縫處漏出來一點,卡在了門框邊緣。
「……」
門外傳來嘿咻嘿咻用力的聲音,魔女帽被從門縫裡費勁地拔出,接著規律的敲門聲響起三下,一臉嚴肅的章潔坐在治療書上,飄進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