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失蹤的這幾天,程浩風就如圖一棵失魂落魄的小草,尋人尋得腳不沾地。如今人找到了,他又成了一塊撕不下的狗皮膏藥,哭喊著非要和三哥睡在一起。
戳在一旁的齊寒石插足插了半天沒能成功,乾脆任勞任怨地幫著二人規整起了房間。
看著他進進出出忙裡忙完,南星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剛想叫住他,呼聽程浩風大驚小怪道:“三哥,這是啥?”
南星聞聲回過頭,看見他手裡正拿著那塊“煜”字腰牌,不由嘆了口氣道:“這是谷中受傷公子留下的”,說完又偏頭看向齊寒石道:“就是匯賢居打抱不平的那位。”
齊寒石手上動作一滯:“你是說痛打賀連的那位?”他皺著眉走到近前,接過玉牌端詳了片刻道:“這麼說,此人受傷也與姓賀的有關?”
南星不置可否——這人究竟何方神聖,姓甚名誰一概不知,猜來猜去也不過是無憑無據的胡思亂想。
程浩風聽了一腦袋漿糊,忍不住唧唧歪歪道:“兩位哥哥說了半天,他到底是誰呀?”
南星苦笑了一聲,要是知道他是誰,還用在這裡大眼瞪小眼地冥思苦想嗎?
他將玉佩重新包好,遞到齊寒石手中道:“你門路多,人脈又廣,能不能幫忙打聽下,好讓這玉佩物歸原主。”
南星獨立慣了,遇事鮮少求人,就這麼雲淡風輕的一句話,竟讓齊寒石有種莫名的滿足感——別說只是幫忙找人,就算要他上天攬月,下海捉鱉,他也甘之如飴地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天氣一旦入了秋,荒涼與蕭瑟便接踵而至。
短短几天功夫,陷入多事之秋的程家,竟然肉眼可見地現出了頹靡,就連醫館門前嘰嘰喳喳的麻雀,也都無精打采地閉上了嘴。
南星回到家,馬不停蹄去給師娘報了平安。
自從得知南星出事那天,鄒氏便把自己關在房裡潛心念佛。如今求得他平安歸來,這才讓苦懸的心落了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磕了無數個頭,感謝神佛的庇護保佑。
有了南星摘得的生骨散,後續事宜便是水到渠成。程家兄弟們雞飛狗跳地加班加點,沒過多久,便照著古方,將治療腰傷的藥配了出來。
又過了不久,徽州知府賀同山還真就差人敲鑼打鼓,大搖大擺地將程博鑫送了回來。
據說,命懸一線的賀大公子吃過藥後,病症一日輕過一日,不出半月,竟也能呲牙咧嘴地下床騰挪兩步了。
知府大人喜出望外,專門定做了一對“華佗在世,妙手回春”的匾額,明目張胆地掛在了共濟堂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