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不同,在這個幻境裡,沒有祝錦行,也沒有父兄的阻攔,茫茫荒蕪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何況幻境一旦破除,他也會隨之消亡。
流箏越想越難受,她說:「我想帶你去看月亮,你去嗎?」
季應玄抬頭,這才注意到今夜又是一輪滿月。
等月亮完全升起來時,流箏的劍骨恐怕又要發作。
見他眉心蹙起,流箏心中微微一緊。
她連忙說道:「不想去也沒關係,外面實在太熱了,還有遊魂傷人,我只是想著……想在破開幻境之前,陪你再多看一看,走一走,你若是覺得累,咱們就在山洞裡,哪兒也不去。」
季應玄卻執起她的手,親密地將她攬在懷裡:「我知道一個賞月的好去處。」
***
望月山上故景如舊,詩人們題在山腳石壁上的詩詞卻已被業火燒沒。
流箏知道,滯留幻境的時間越久,此方世界就變得越破敗,她清楚自己不能任性停滯,可是望著季應玄仰面觀月的側臉,想像他會隨破開的幻境一起消失,流箏心裡便生出不忍,密密麻麻的,像急雨,像針扎。
季應玄若有所感地回望,對上她專注的目光,心中怦然而動。
他坐在高處岩石上,朝流箏伸手:「來,到我身邊。」
兩人並肩而坐,月光溫柔明亮地灑落身上,季應玄解了外袍披在流箏身上,為她隔絕月光,流箏說:「我不冷。」
季應玄說:「你的劍術已有所成,不要再拖延,明天就將業火鎮滅,離開幻境。」
流箏聲音悶悶的:「可你會消失。」
「我知道。」
「你不怕嗎?不遺憾嗎?」流箏問他。
季應玄沉吟後嘆息道:「愛別離,求不得,眾生常受此苦,你若不舍,就對幻境外的我好一些,讓他多陪伴你。」
流箏心道,他竟如此大度。
不過說的也是,自己同自己有什麼可見外的呢?
滿月緩緩生到中天,流箏又開始感覺頸後發燙,身體有些不舒服。
月光潑在她身上,像滾燙的水銀,流箏往季應玄的袍子裡縮了縮,緩解月光帶來的刺痛感。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她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好像……每次滿月的時候……劍骨都會覺得不舒服……」
季應玄扶住她,一邊暗暗為她輸送靈力緩解,一邊觀察她的臉色。
他說:「我帶你回山洞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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