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發誓麼?」
「不必。」流箏輕哼了一聲,心道,他有膽子起誓,她還沒膽子聽呢。
她問雁濯塵:「陳子章與姜盈羅的事,哥哥打算如何處置?」
依雁濯塵的意思,當然是一殺以絕後患,但他沒有直說,反問流箏:「你覺得呢?」
流箏長長嘆了口氣。
她說:「陳子章險些害我喪命,你又險些殺了他,在我這里,你們算是扯平了,以後他若仍對你不依不饒,你要殺他,我不會攔你,反會助你。但是姜盈羅不一樣。」
「因為她爹是姜懷闊麼?」
「不全是。」
姜盈羅的身份只是流箏勸阻雁濯塵的理由,但流箏心里,從未以此來衡定她的生死。
「我與姜盈羅的恩怨,起於當年爭一隻雪狐,她沒能得手,我挨了她不痛不癢兩下打,小孩子的口角,就算拿到檯面上來講,也不過是件小事。她真正犯了大錯的,是在你的茶水裡下藥,在掣雷城,這可真的是會出人命的。」
雁濯塵仔細聽著,嗯了一聲。
流箏說:「這件事應當帶回太羲宮,請出父親與各位長老,放在檯面上光明正大地審判。」
雁濯塵問:「你覺得如此處置,姜盈羅就不會記恨你了嗎?」
「我才不管她是不是記恨,我這是在為你著想,哥哥,」流箏說,「你是咱們太羲宮的少宮主,衡定天下妖魔的罪責,當有法有則,才能不落人話柄,深孚眾望,對不對?」
她一字一句說得認真,故作嚴肅,仿佛她才是長輩,正在教小輩如何為人處世。
雁濯塵心中覺得好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臉。
「哎呀,疼!」
其實一點都不疼,她就是嬌氣。雁濯塵改捏為揉,心道,什麼衡定法則,他遇上妖魔一向都是立誅不赦,那有她這麼多條條框框的道理。
他含笑道:「你這樣的脾氣,只怕是捉妖也要先講一籮筐的理。」
流箏捂著臉小聲道:「本來妖怪也有好有壞,不能一概而論。」
事關原則,雁濯塵不與她爭執,又與她說了幾句閒話,起身告辭離開。
流箏送他出門,雁濯塵轉身叮囑她:「你還是要小心姜盈羅,你想得通,她未必想得通。」
流箏點點頭:「我明白。」
雁濯塵走後,流箏獨自靜坐許久,默念清靜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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