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應玄聲音溫和地提醒她:「快要子時了。」
子時月相最盛,他的血效果也最好,留給他們猶豫和爭吵的時間不多了。
季應玄將流箏攔腰抱起,重又放回床榻上,如今他看她的目光深靜得像無底的古井,無論她如何抗拒、掙扎、口不擇言,都無法撼動他的決定。
他何嘗不是墜入了千尺冰雪之下,已經繃到了極點。
「流箏。」
他緩緩開口:「倘若你是討厭被強迫,那好,我給你選擇的餘地。」
他抬手從流箏發間拔下一支釵子,也許是祝錦行來不及準備更精細的婚儀,這髮釵並非純金,倒像是銅鎏金,因此質地更加堅硬,尖端觸手處近乎鋒利。
他凝視著流箏的眼睛,然後猛得將釵子扎進了胸口。
流箏目眥欲裂,發出了一聲尖叫:「啊——」
她撲到了季應玄身邊,想碰他又不敢碰,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炸開,聲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
「你瘋了嗎!怎麼辦,怎麼辦!你會死的!」
季應玄卻比她鎮定許多,蹙眉忍過這陣錐心的痛感,淡淡道:「死不了。」
殷紅的血沿著銅鎏金的釵子滴落,他又取來一個新的杯盞,當著流箏的面接了大半杯心頭血,遞到流箏面前。
「我不逼你,你可以選擇喝,或者不喝,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季應玄薄唇輕輕勾了勾,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只是,你若不喝,我只當你是不喜歡此處的血,那就再換一個地方,下次換頸間如何?換到你改變主意,或者……你更願意看我活活疼死,那也隨你。」
愧疚與驚懼如卷天席地的巨浪,幾乎將流箏湮沒窒息。她快要被季應玄折磨瘋了,仿佛那釵子不是插在他心口,而是將她活生生劈成了兩半。
她握住季應玄意圖繼續往裡推簪子的手,驚慌地想要幫他止血,那血卻越流越多,淌滿了她的掌心。
流箏終於崩潰了,啞聲喊道:「我喝!我喝……」
她從季應玄另一隻手裡接過杯盞,將杯中溫熱的心頭血一飲而盡。
她喝得太急,太快,生怕他不滿意,鮮血嗆進她的喉嚨里,血腥氣充斥著她的口腔,她舌根生寒,牙關打顫,想咳嗽,想嘔吐,難以忍受地探出了床沿。
堵在喉嚨里的鮮血泛上來,流箏不敢吐,緊緊捂著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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