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箏抿著嘴唇不說話,臉色微微發白。
「怎麼醒得這樣早, 是渴了嗎,還是哪裡不舒服?」季應玄若無其事地起身朝她走來,卻又在流箏要抓他手腕時抬手避開。
流箏瞪著他半晌,對他說:「我做噩夢了。」
季應玄說:「只是個夢,醒來就好了,你昨晚累得很,不妨再去睡會兒。」
流箏說:「你都不問問我夢見了什麼嗎?」
季應玄不語,烏黑的瞳眸望著她,含著淺淺的溫柔,卻又平和堅固,仿佛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會令他心神動搖。
「我夢見你又騙我……劍骨於你並非可有可無,你所擁有的業火紅蓮的力量已經竭盡,若是沒有劍骨為你續命,你會死。」流箏抓著他的袖子不讓他避開。
季應玄嘆息道:「沒有的事,不要杞人憂天。」
「我杞人憂天嗎?」
流箏抓起他的右腕,被利刃劃破的皮肉外翻,雖然止住了血,卻沒有癒合的跡象。
流箏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她說:「在止善塔的時候,我和哥哥聯手也不能奈何那位蓮生真君,哥哥想與他同歸於盡,其實也沒有多少勝算,但蓮生真君突然失去了力量,這才讓哥哥得手,我一直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直到表哥他提醒我。」
墨問津嘴漏得像個瓢,流箏想打聽什麼,三言兩語就能詐出來。
「你和蓮生真君都能操控業火,力量同源於掣雷城中蓮花境,若你毀掉蓮花境,蓮生真君的力量當然會受影響,哥哥才能將他一起拖進伏火陣中,可是你……應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為何從來不說?」
季應玄不想提這些事,攬住她的腰,將她抵在屏風上,低下頭親吻她。
本就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衣衫,如流水般滑落到地上,燈燭輕輕跳躍,將交織的人影映到花鳥熱鬧的屏風間。
懸空的一瞬間,流箏在他耳邊說:「我害怕。」
沒有安慰,沒有欺騙,他攥著她的動作更緊,許久,才輕聲回應她:「多幾次就習慣了。」
流箏鼻尖一酸,低頭咬在他肩上。他的謊言一次次被戳破,如今他連敷衍的欺騙都不肯了,理直氣壯地讓她憂懼,讓她不安。
溫柔的動作下,藏著一顆好狠的心。
***
季應玄又是接連幾天不見人影。
墨問津剛受了教訓,不敢再向流箏說三道四,這回就連墨緣溪也不肯幫她,還要反過來同她算帳。
「你什麼時候同蓮主暗度陳倉,來撬我的牆角,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墨緣溪堵著流箏的路,一副氣悶的模樣,不肯放她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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