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了。
流箏目眥欲裂,慌忙要伸手抓住他,卻在即將觸碰到地隙之際,聽見了身後一聲威武悠長的虎嘯聲。
她的指間與季應玄的髮絲擦過,身後一道藍色的劍光襲來,砍斷了她手中的劍柄。
砍斷了她與季應玄最後的連結。
藍色劍光將她攏住,阻滯了她墜落的速度,流箏眼睜睜看著地隙在她面前閉合,吞沒了季應玄的身影,連一根髮絲也沒有留下。
流箏驚愕地伏在地隙閉合的地方,迷惘與恐慌將她攥得透不過氣來,她伸出手,顫抖著開始挖地面的石板,想要將地隙重新挖開。
眼淚滴在青石板的裂痕上,隱有血紅色暈開。
身後有腳步聲走近,那人蹲下,握住了她鮮血淋漓的雙手。
「流箏,你看看我。」
流箏抬起頭,看見了一張朝思夜想的臉,意外使她臉上的神情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她沉默地盯著他——她的哥哥雁濯塵。
雁濯塵強行將她從地上帶起來,接過緲緲拋來的披風將她裹住。
他說:「流箏,我來帶你回家了。」
仿佛做夢一樣。
季應玄的死亡,與雁濯塵的復活,都是夢裡才會發生的事。
流箏渾身僵硬,怔然不語許久,雁濯塵擔憂焦灼的面容映在她的瞳孔里,像是映在沒有知覺的水晶琉璃珠上一般。
「流箏,流箏,你同我說句話,我是哥哥……」
流箏突然偏頭噴出了一口血,血珠凌空揚作一面霧扇,紛紛落在她玉白色的披肩上。
她在驟然的悲慟與歡喜中暈了過去。
***
兩個月後。
宜楣端著一碗黑黢黢的湯藥走進靈霄院,濃郁的藥氣讓掛在屋脊上午棲的陸緲緲打了個噴嚏,身子一歪,從房頂摔下,忙變作貓形落地。
宜楣被她嚇了一跳。
「怎麼又要喝藥,」緲緲抱怨,「喝了兩個月了,流箏姐姐不僅沒醒,反而睡得更沉,臉都喝成炭黑色了。」
宜楣正要說什麼,見雁濯塵走過來,彎腰將貓形的緲緲撈進懷裡。緲緲抗議地「喵」了一聲,然後把臉埋進他懷裡,沒有了動靜。
雁濯塵捏了捏緲緲的耳朵,被她咬了一口,反倒笑開,春風似的一瞬。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