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笑對祝春瀾伸手:「你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祝春瀾腳步飄忽,仿佛喝醉了酒,醺醺然沿階走上高台,跪在流箏腳邊,恭敬道:「弟子願意拜入上尊座下,參見師傅。」
流箏掌心落在他肩側,做了一個扶起的動作,聲音溫柔親切:「我與你父母、你堂兄都是舊識,喊師傅倒顯得見外,不如依舊喊我姑姑。」
祝春瀾紅了臉,卻是按捺不住驚喜的笑,小聲喊道:「姑姑。」
眾人都為這春風和睦的一幕叫好,對祝春瀾的態度與季應玄的態度明顯不同。畢竟祝春瀾出身高貴、早有賢名,對其他來拜師的弟子都是同樣友好,謙遜有禮,不像那姓季的小子,凡俗出身卻心比天高,等閒瞧不起同批的弟子,從不參與大選前的切磋。
有仙門弟子為了試他深淺,讓他出醜,夤夜潛入他屋中,卻連屏風上的圖樣都沒看清,就被擰折了手臂扔出門去。他下手十分狠辣,若非太羲宮宮規,傷同門性命者逐出,只怕那人會被分成幾塊扔出來。
出身低,心氣高,下手狠,這樣的人誰會喜歡?
竟想拜入劍仙上尊座下,他配麼,憑什麼,就憑生了張小白臉?
關於劍仙上尊的情史,仙門之內多有流傳,據說她和已經殞身的西境蓮主曾有過糾葛,那西境蓮主姿容之豐逸,令見過的人念念不忘,聽聞的人浮想聯翩。
有西境蓮主珠玉在前,他長得再好看又有什麼用?
「下台!下台!」
眾人的奚落聲像潮水般湧向演武台,風颳著季應玄的衣角,喧囂如沸的嘲弄聲里,他只靜靜望著她。
亦不再掩飾對她的思念,貪戀,愧疚……和心虛。
流箏的指甲幾乎攥進了掌心,幾次欲走到他面前,聽見雁濯塵的清咳聲,又不動聲色地別開了眼。
這一百二十年的漫長光陰,她早已習慣了等待、忍耐,習慣用渺茫的希望安撫漫長的痛苦,如片雪積成山,滴水匯成海。
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於是她從容站起轉身,要與祝春瀾一同離開,弟子們將撤開的步幛重又合攏,眼見著要將她的身影隔斷。
突然,季應玄從演武台閃身來到觀景台上,步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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