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五官深邃,不苟言笑時,臉上多了幾分冷峻,不過手上的力道十分輕柔 。修長的手淺淺貼在謝時鳶面上,幾乎蓋住他大半張臉,謝時鳶濕熱的鼻息打在他掌心,有點燙,還有點癢。
謝時鳶心神有一瞬間停滯,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額角的青筋輕微跳動,他一把扣住宋忱手腕,把他的手拽了下去,冷著臉,聲音如切冰碎玉,不帶一絲溫度:「不要隨便碰我。」
他反應其大,宋忱卻早就習慣他這樣的態度了,他捂著發紅的手腕,只覺得謝時鳶不乖,有錯不改。可惜他打不過謝時鳶,沒有辦法,宋忱輕聲咕噥一句:「以後不給你糖吃了……」
謝時鳶不屑一顧。
宋忱見狀冷哼一聲,也不願再理他。
……
時光彈指飛逝,階前台色幾變,轉眼宋忱已經到侯府已經一個多月了。
興許是年底將至,謝時鳶很忙,每天早出晚歸。宋忱本來覺得他很討厭,而且每次他們兩個都要不歡而散,可是很久看不見謝時鳶,他又想見他了。
夜冷霜寒,謝時鳶今日已經回來了,宋忱特意盛了一盅暖湯,挑在這個時候送去。蘭楚堯說過,想做一個賢惠的夫郎,要事事周到,可以學著做飯,先抓住男人的胃,他還記得呢。
不過湯是廚房燉的,他不會做。
宋忱滿心期待,可沒想到到門口時,他又被攔下了,小廝說謝時鳶吩咐過不能放他進去,而且裡面有別人在,不方便打擾。
宋忱抿了抿唇,又對裡面的人產生好奇,謝時鳶的院子一般人都不能進,他現在又不像是在辦公,他問:「裡面是誰啊?」
小廝想了想,沒瞞他:「是蓮夫人。」
原來是他啊,宋忱默默把連生的名字吞回喉嚨,無盡的沉默在漆黑夜色中蔓延。不讓他進去,卻見了蓮夫人,仿若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把他從裡到外澆了個透心涼。
宋忱抱著瓷碗,尷尬地站在原地。
小廝看不過眼,對他說:「郎君,天這麼冷,你回去吧,這湯你給我就成,一會兒開了門,我替您端給世子。」
小廝伸手過來,宋忱卻抱著湯沒撒手,耳朵不爭氣地紅了,支支吾吾:「不……不用了,他們應該會挺……挺晚的,我拿回去吧!」
連末說夫妻成了婚就可以做那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了,連生現在也是謝時鳶的夫人。他們平日都不見面,現在大晚上的,除了夫妻之實,宋忱想不到他們還會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他才沒有臉面打擾人家呢。
小廝最終還是沒拗過他,宋忱抱著代表自己顏面的熱湯匆匆離開。
出了謝時鳶的屋子,宋忱慢悠悠走在路上,沒有直接回去,他順著長廊走到亭子裡,將湯放在桌上,坐下來。朔風一陣一陣刮過,肆虐刺骨,卻生生把他臉上赤紅的躁意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