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看了眼他的臉色,作出苦惱的樣子:「我想要他變好,就老是勸他,他總是不為所動,但今晚聽到太后的名字,謝慈表現得很不一樣……」
謝時鳶眼神一變:「怎麼不一樣?」
宋忱咽了咽口水,斟酌道:「他好像認識太后,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什麼前世太后就來找他……我聽不懂。」
宋忱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夠多,點到為止。
謝時鳶瞳孔驟縮,一把扣住宋忱的手腕。前世?謝時鳶心頭劇震,沒人比他更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他還說了什麼?」
手腕被捏得生疼,宋忱知道他已經明白了,回道:「沒說什麼了。」
謝時鳶目光如炬,沒錯過他每一絲表情,確認什麼後,他才鬆開手。想著這件事情的分量,等不到明天,穿回衣服往外走,只留下一句話:「待著別亂跑。」
宋忱知道他要去做什麼,等那片黑色的衣角消失,宋忱才鬆了口氣。
他手抖著撫上後背,觸到濕答答一片。
今夜發生的事情太戲劇性了,從他給謝慈灌酒到現在,像做夢一樣,一切發生得那麼快,快得他差點接不住。
宋忱現在只慶幸留下了謝慈,這樣才能撞破真相,好對謝家枉死的人有個交代。
宋忱閉上眼,按謝時鳶的囑咐乖乖躺進床里,蜷縮在一角,腦子裡不受控制回放前世發生的一切。
他只是做了幾個月的謝時鳶,尚且如此,那謝時鳶在數不清的日夜中,又該如何應對。
希望謝時鳶處理了仇人,會好一點吧。
窗外有烏鴉立在磚瓦上,驚醒了各處睡著的人。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夜。
第 28 章
謝慈是被涼水潑醒的。
他被凍得渾身哆嗦,醒來看見巴掌大的屋子裡多了些不認識的人,他們穿著黑色勁裝,腰上掛了鋒利的刀,像是來索命的。
謝時鳶坐在一旁,不動聲色。
謝慈腦袋空白了一瞬,下了床跪在謝時鳶面前,諂笑著問:「世子爺?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
謝時鳶似乎笑了,他擺手讓所有人下去,屋子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沒由來的恐懼縈繞在謝慈心頭,他預感今晚會有大事發生。
謝時鳶垂著眼:「謝慈?」
謝慈臉上的肉一抖:「是奴才。」
謝時鳶聲音輕得像山中霧:「熹平十年八月初三,謝家因謀逆之罪入獄,之後謝家人相繼死去,我被囚禁在宋府,眼睜睜看著母親受極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