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撕開假象,卻滿是嗜血的欲望。
寬廣的大床上,謝時鳶側弓著腰,眼睛閉著,時不時抖動,心裡諸多念頭作祟,最後匯聚一個想法:京城的見君子,應該快開了吧。
他的呼吸很輕,沒什麼起伏,長發落在床鋪上,有的圈住了脖子,像一條沒有剪短的臍帶,緊緊纏繞著嬰兒的喉管。
宋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確定他沒有別的動作,揉了揉腫脹的眼睛,輕手輕腳躺下,比往常更注意界限。
先前微妙的氣氛,仿佛隨燈火消失在黑夜裡。
……
宋忱再怎麼裝淡定,仍舊小孩子心性。
同床共枕的人剛出去殺了人,還是自己促成的,更何況謝時鳶的煞氣一直在,他那天夜裡,惶惶難安,被折磨得十分痛苦。
何況他已經難受很久了,連日的壓力像坍塌的大山滾滾而落,毫不費力就把宋忱壓垮。
他生病了。
「啊嚏——」
宋忱鼻子吸溜,被擦得紅腫腫的,眼睛因為咳嗽泛著水霧,可憐巴巴,他坐在床上,連末用被子把他卷了起來,懨懨得連飯都不吃。
連末惡狠狠的:「肯定是那天喝酒傷著了,都怪那個謝慈,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公子你已經別和他來往了!」
宋忱撇了撇嘴,心說你怪錯人了,他不是因為喝酒才病著的,而且是他讓謝慈喝酒的。至於來往倒是不會了,人都死了,他想來往也來往不來了。
連末不知道他的心思,繼續耳提命面,宋忱被說煩了,在被子裡悄悄捂住了耳朵。
正說著,外面有人推了門,二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個婦人進來了。
宋忱瞧見她微微一怔,然後默不作聲低下頭。
是許嬤嬤,謝時鳶的奶娘。
許嬤嬤先是給他行了禮,然後走到他跟前。
嬤嬤雙頰飽滿,比較突出,眼角雖有細紋,但人很精神,笑眯眯的,讓人覺得安心:「我是世子小時候的奶娘,郎君叫我許嬤嬤就好。夫人知道您病了,特意讓我來照顧你。」
宋忱有些愣,謝時鳶母親特意讓她來的?
許嬤嬤把手搭在宋忱額頭上,鬆了口氣:「還好沒燒著,郎君現在哪不舒服?頭疼不疼,我給你按按。」
宋忱是有點頭昏腦脹,可他哪裡有臉接受謝家人的好意,紅著臉拒絕。許嬤嬤只當他害羞,便不多說什麼,兩隻手直接貼到他頭上。
宋忱反抗不了,就乖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