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法舒服極了,很有經驗的樣子,宋忱真心實意誇了許嬤嬤。
許嬤嬤笑了笑:「世子小時候常生病,也都是我照料著,他頭疼的時候,我經常給他按。」
聽她聊起謝時鳶,宋忱有些不自在,接著仔細想嬤嬤的話,覺得不可思議,謝時鳶現在身體那麼好,小時候怎麼會經常生病呢?
許嬤嬤憶起往事,啼笑皆非地解釋:「並非世子身體不好,只是他那時太調皮,侯爺總不在家,少有人鎮得住他,他就養成諸多壞習慣,不穿鞋子什麼都是好的,還有睡覺不蓋被子,大雪天鬧著吃冰糕……」
宋忱嘴角一彎,沒覺得謝時鳶有什麼不是,現在許嬤嬤和謝家人活得好好的,他可以一直任性呢。
許嬤嬤又說了很多他的事情。
第一次聽到別人對謝時鳶的評價,宋忱有些新奇,就一直聽她說,沒有打斷。
許嬤嬤卻誤會了,她輕嘆一聲。
宋忱是個乖孩子,她看得出來,這幾天他突然就變得憂心忡忡,直到許嬤嬤見到謝時鳶。
謝時鳶格外反常,眉眼低垂,晦暗不清,總是不經意露出自己的煩躁,氣壓低得可怕。
接著宋忱就病了,許嬤嬤一想准和謝時鳶有關,謝時鳶在她面前都那個樣子,更何況是與之朝夕相處的宋忱,有幾個人能受得了?
現在一看果然如此,她旁敲側擊了一通,宋忱都興致缺缺,一臉不想提起他的樣子。
兩人感情本就不好,世子又弄這一出,可把她和夫人操心壞了。許嬤嬤琢磨片刻,試圖緩和兩人的關係:「小郎君,你可知世子名字里的鳶是哪個?」
宋忱脫口而出:「紙鳶的鳶。」
許嬤嬤肯定道:「是,也是鷹的意思。」
宋忱望著她。
許嬤嬤娓娓道:「這是侯爺取的名,侯爺在北疆生活慣了,那邊大漠遼闊,來往的商人都伴著駝鈴,沙子也會唱歌,天空潔淨得沒有一絲雲,還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他希望世子像蒼鷹一樣,可以在他守護的疆域中自由翱翔。」
宋忱想起老侯爺,肅然起敬:「他的名字很美,侯爺的期望會實現的。」
許嬤嬤笑彎了眼:「確實很美,讓人心生嚮往,但鷹雖然有力量,一直飛翔也會累,總是要尋找個歇腳的地方。」
宋忱一呆,謝時鳶累了嗎?
許嬤嬤解了他的疑惑:「世子雛鳥初飛,還不是很有能力獨當一面,有時遇到風雨暴雪,難免沾濕翅膀,一難受就更覺得累了。」
宋忱的睫毛微微顫動,嬤嬤說的對。
許嬤嬤手上的力道更加輕柔:「累了就要找棵樹了,小郎君,你的名字里有個木,你願意做這棵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