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路上,蘭楚堯還在想怎麼安置這個人。剛才看遮月和他娘眼睛相似,又都出身宛平,一時心生憐惜買下他,現在卻有些後悔了。
「不用跟著我,你現在是是自由身,想去哪就去哪吧。」蘭楚堯想了想,這麼說。
遮月眼中蓄淚:「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公子你留下我吧。」
蘭楚堯作出為難的表情:「我身邊不缺人,方才只是為了離席順手推舟。」
「我什麼都可以做,我會的很多。」遮月生怕蘭楚堯丟下他,臉色晃白晃白的,「求求你了,留下我吧。」
蒙蒙月色下,遮月丹鉛其面,他咬著嘴唇半低頭,那微微顫動的唇瓣,多了幾分可欺之感。雙手交疊,柔弱無助。仿佛一朵風吹就倒的精緻花朵,只是站著就足以讓人心生邪念。
這樣的作態,放在身邊沒人能想到他還有什麼作用。
蘭楚堯好奇問:「你還會做什麼?」
遮月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般輕輕扇動,怯懦不安:「我會彈宛平曲,唱謠還有跳舞。」
蘭楚堯靜默片刻,突然朝一個方向抬步:「跟我走吧。」
遮月亦步亦趨跟著他,蘭楚堯把他帶到一個空曠的宅子裡,給他留了幾張銀票:「你以後就住這裡,可以拿錢請人,我可能偶爾來一兩次,你只給我彈個曲就可以。」
遮月點頭:「知道了,謝謝公子。」
安頓好他,蘭楚堯便離去,遮月放鬆下來,動動筋骨洗漱回房。
大概過了一個月,蘭楚堯都快要忘記遮月的時候,他第一次來了這個院子。
到的時候,遮月一派閒散地在躺在院子裡曬太陽,沒發現他。蘭楚堯走近,瞧見對方正閉眼抓冬棗吃,面前吐了一堆核。
他嚼完一個後極其隨便地吐到地上,下巴揚得高高的,微眯著眼,這般從容自得的姿態,哪裡還有那晚膽小的痕跡。
蘭楚堯似笑非笑,咳嗽出聲。
遮月嚇了一跳,他騰得從椅子上起來,看見蘭楚堯瞬間就低下頭,謹小慎微:「蘭公子,您來了。」
蘭楚堯繞到椅子前坐下,順手拿了個棗,評價道:「最近日子過得不錯。」
「拖您的福。」遮月偷偷看了他一眼,沒看出生氣的跡象。
「行了。」蘭楚堯沒有戲弄他的意思,「不必在我面前裝,也用不著刻意討好我,你平日什麼樣就表現出什麼樣,去拿琴吧。」
遮月灰溜溜拿琴出來,照著記憶給他彈了一曲。
被蘭楚堯拆穿後,他果然多了絲真實,具體表現在蘭楚堯說他彈得難聽時,他翻了個白眼。
蘭楚堯眯眼:「膽子大了不少啊。」
遮月以為他要翻臉,臉色一白,作勢要跪下。
蘭楚堯攔住:「就這樣,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