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一再如她所願,任由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這樣的裴羈,連自己都覺不齒。
冷冷甩開,她吃了一驚,追在身後一聲聲喚著阿兄:「你去哪裡?不是說好一起吃飯嗎?」
裴羈越走越快,成年男子步履矯健,迅速與她拉開距離。他幾乎要如她所願了,這個危險的,毒刺一般的女人,稍不留神,就會狠狠扎在心上,怎麼都拔不出來。
侍從牽過馬,裴羈一躍而上,鬼使神差的,忽地又道:「讓廚房做些桑葉飲。」
一言既出,自己也覺得懊惱,她追在後面又被侍從攔住,大門無聲無息開了,裴羈加上一鞭,衝出門外。
她想絕食,那就絕食好了,他絕不會再為這種事過來。
大門在眼前迅速關閉,蘇櫻站了一會兒,轉身往自己院裡走去。
這樣也好,帶著怒惱離開的裴羈,應該沒機會發現他耳朵上,還沾著她的口脂。
她原本也沒想到竟有這麼順利,但今天的一切,格外的如她所願。
帶著她的口脂,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裴羈,真讓人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發笑呢。
食案上擺得滿噹噹的,廚房重又做了朝食送來,蘇櫻揀了碗燕窩,吃了幾口便放下了。
她今天動手動腳,百般撩撥,裴羈反而一次也不曾碰她。他仿佛好色,又仿佛不好色,她得摸清他的想法,再不讓自己陷入那夜的狼狽局面。
大道上。
風從兩耳吹過,胡服豎起的衣領摩擦著頭髮,發出一陣陣嗡鳴的響聲。但或許,不是胡服,不是頭髮,是他臆想之中的聲響吧。裴羈控著韁繩慢慢走著,心跳一點點平復,耳朵上火辣辣地依舊發著熱,想摸,又忍住了沒摸。
他幾乎,要讓她牽著鼻子走了。她對他的影響,遠比他預料的大得多。這樣不行。
加上一鞭,馬兒撒開四蹄飛跑起來,裴羈抬頭望著遠處。這幾天不要再見她,他需要靜一靜,穩一穩心志,儘快了結此事。
照夜白快快走過,遠處人影一晃,盧崇信從隱蔽處露出身形。
昨日盧元禮的人手盡數折損在裴羈手下,不得已只能找他來接替盯梢,從昨夜開始他便埋伏在附近,雖然裴羈諸多防備沒能夠探到準確位置,但去的是西邊確定無疑,掐算著張用來的時辰和裴羈去而復返的時辰,如果蘇櫻在裴羈手裡,那麼距離裴府應該不超過一個時辰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