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羈看見裡面一個個精緻的盒子、瓶子,帶著幽幽的甜香氣,仿佛她神秘的世界,徐徐在他面前打開。哪個是口脂他並不清楚,然而也不需要弄清,冷冷道:「拿來。」
蘇櫻猶豫著,試圖哀求:「哥哥,我再也不敢了……」
「拿來。」他無動於衷,只是這兩個字。
蘇櫻抱著匣子慢慢走回來,裴羈伸手接過,啪一聲蓋上。
她再不會有這些東西了,口脂、眉黛、胭脂、薔薇水,一切有色的帶香的,一切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跡的,都不會再有。
葉兒跑了,大約是認出了她的口脂,或者還有薔薇水,怪道她前些天突然開始打扮,他以為她是想要以色相誘惑他,卻原來除了誘惑之外,還有這一層深意。
她到底,是想誘他娶她,還是想要逃脫。不能深想,一陣郁燥,一陣不甘。裴羈在燈火下,沉默地坐著。
手背上留著她抓出的傷口,脖子上是咬的,緊挨著喉結,便是高領的胡服也無法遮蓋,即便將這一匣子東西全都扔掉,她依舊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她的痕跡。
他原該給她更重的懲罰,讓她牢牢記住算計他的後果,可此時,卻一再猶豫,遷延。「過來。」
蘇櫻猶豫著,磨磨蹭蹭走近:「哥哥。」
他抓住她的手,蘇櫻站不住,順著力氣在他腳邊伏低,他低眉垂目,解下蹀躞帶上的剪刀。
燈火下冷冷的金屬光澤,蘇櫻本能地畏懼,向後縮著又被他按住,他左手捏了她的手指,右手拿了剪刀,咔嚓一下,將她修得尖尖的長指甲齊根剪斷。
「哥哥,」蘇櫻輕嘶一聲,他並沒有剪到她,然而這種將自己交給他利刃之下的不確定,已經讓人油然生出畏懼,極力想要掙脫,「我,我自己剪吧。」
「別動。」裴羈抬眼,淡淡看她一眼,張開剪刀。
恐懼無聲襲來,蘇櫻急急轉開臉,連眼睛也閉上了,耳邊聽見咔嚓一聲,又一根長指甲被他齊根剪斷。
他在懲罰她,不動聲色,只是這樣一根一根剪著她的指甲。手指被他牢牢捏著,手心裡出了汗,額上也是,四下里安靜到了極點,唯有剪刀鋒刃相對,乾脆利落的聲響,明明不是刀斧,卻像刀斧一般,一下一下戳著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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