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一半時,她才感覺床榻傳來動靜,身邊躺了個人,進了床榻後就朝她貼過來,抱著她的後背和腰身將她翻了個身,換了個與人貼合的姿勢,由於力道輕柔,薛茗只是稍稍醒了一下,有很快在一個溫暖且嚴嚴實實的懷抱中睡過去。
接下來的幾日果真如薛茗所猜想的那樣,燕玉鶴忙得腳不沾地,估計也是處理先前那樁事的後續。另外,薛茗身上原本戴著的錦囊里裝了姜箬鳴從各個門派騙取的寶貝,其中那個用絹布包著的,她一直無法使用的幾寸小劍,便是太虛宗至寶。
燕玉鶴將東西一一歸還,還要接待各個門派前來的人,因此一整天都見不到蹤影。薛茗本來也是宅家的性子,不喜歡到處亂走,有時閒了會在竹林里坐著,賞月或者聽風,也十分愜意。
不過燕玉鶴的幾個師弟師妹倒是性子活絡,許是正年輕活潑,對薛茗又十分好奇,總是三天兩頭找上門來,趁著燕玉鶴不在找薛茗玩。其中她了解到,先前給燕玉鶴起姻緣卦的那個師弟名叫柳夢源。
此人先前被燕玉鶴罰抄經書和跪水崖,被笑話了許久,誰知燕玉鶴一朝將薛茗牽回來,眾人大吃一驚的同時,柳夢源也跟著聲名大噪。
眾弟子都道他連大師兄的姻緣都算得出,還有誰是算不出的?於是每日找他算卦的人排了老長的隊,為了躲避,他時常跑到後山,帶三兩個師妹找薛茗玩。
幾人一起坐在竹林的涼亭中分食糕點零食,幾個年輕小孩嘰嘰喳喳地跟薛茗分享著這麼多年來燕玉鶴在太虛宗的鐵面無私,冷漠無情,最看重的東西莫過於他手里那把劍,旁的沒有。說是就算一起長大,入不了燕玉鶴的眼,也與陌路人沒什麼差別。
說來說去不過是想向薛茗表達燕玉鶴給她的特殊對待,雖說這裡面不乏誇張的成分,但這話薛茗卻是愛聽的,且聽得心花怒放,跟幾個年輕小孩玩到後半夜才回去。
她挎著裝了糕點的小籃子,腳步輕快,哼著小曲兒回了住處,進門就看見燕玉鶴站在檐下,一襲黑袍融入夜色,沒有點燈,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薛茗反手關上院門,疑惑道:「你剛回來嗎?」
燕玉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緩聲道:「在等你回來。」
「我就在竹林里跟你那幾個師弟師妹玩,沒走遠,你喊一聲我就能聽見了。」薛茗往檐下走去,笑著晃了晃手里的小籃子,說:「這是你師弟帶給我的糕點,很好吃,我給你留了幾塊,要不要嘗嘗?」
燕玉鶴沉吟片刻,繼而問道:「哪個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