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晚想跳出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尋找一些有溫度的東西。
她移開看向窗外的視線,偏過頭,正好對上他正在看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靜。
對視幾秒,響起敲門聲。
梁序之站起身,緩步過去,回來時,手上多了瓶受傷後消毒用的碘伏。
「去塗一下。」
鍾晚也起身,去他那邊拿。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讓人準備的…跟上次治淤傷的藥一樣,都讓她沒想到。
其實手肘和膝蓋的擦傷都並不嚴重,只是破皮的程度,她又已經洗過澡,應該塗不塗都沒關係。
但她還是坐在沙發上,擰開,用棉簽伸進去蘸了些,俯身去塗膝蓋。
空氣中多了一股苦澀的藥味,淡淡的,瀰漫在他們周圍。
梁序之的手機又響了,他掃了眼,接起來。
鍾晚聽到了他手機里傳來林叔的聲音,在匯報保鏢在派出所的處理結果。
監控都調出來了,他先動手生事,但鍾晚沒怎麼傷著,最多也就是三天以內的拘留,或者金錢賠償。
當然,介於他跟鍾晚的父女關係,如果她不追究,這三天的拘留或賠款也是可以免了的。
梁序之看她一眼,「你來決定。」
鍾晚幾乎沒思考就回答:「拘留,賠錢他估計一分也拿不出來。」
梁序之似是笑了聲,確定那邊林叔也聽到了,掛斷電話。
鍾晚還在慢吞吞塗那瓶無意義的藥水,塗完膝蓋,又用很彆扭的姿勢去塗手肘。
梁序之看著她,片刻後,緩慢道:「也有其他辦法,能讓他永遠不會再有機會出現。需要嗎。」
鍾晚塗藥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搖頭:「不用。就這樣就可以。」
甚至不用梁序之,她只需要給催債的那幫人打個電話,告訴他們鍾重臨被拘留的事,保准他被放出來那天,在門口就會被拖走。
追債的那些混混從他身上雖然榨不出錢,但不會讓他好過。
梁序之凝視她幾秒,沒再作聲,目光回到電腦屏幕上,從金屬煙盒中取了支煙點燃。
一會兒後,鍾晚擱了裝碘伏的藥瓶。
她倏地轉頭,將他指尖燃了一小截的煙奪走。
梁序之抬眼,唇邊帶著沒什麼溫度的笑意,「做什麼。」
鍾晚太需要做些什麼,強行讓自己的思緒從那些破爛事中抽離。
而眼下,孤男寡女,本就是不正當的關係,有最合適現在做的事。
她張了張口,只溢出一個字。
眼前煙霧繚繞,她沒能完全睜開眼,眼尾也因此帶了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媚態,加上前不久哭過,眼眶有些紅,顯得整個人有些委屈和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