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臨失笑:「財迷。」
「財迷怎麼了,我們不是都說好要多賺錢,也好享受生活嘛。」賀枕書樂呵呵道,「四百兩的畫稿費,再加二百兩的約稿費,我們就能在內城挑個好點的地段買宅子了……我還想請幾個家僕,這樣不用自己收拾屋子。」
「最先請的不應該是廚子嗎?」裴長臨提出異議。
「當然不。」賀枕書正色道,「請了廚子你就不會再好好學做飯了,我還想讓你多跟阿姐學學手藝呢!」
賀枕書高高興興暢想著,裴長臨但笑不語,又將那信拿去看了一遍。
「怎麼啦?」賀枕書問他。
「沒事,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裴長臨頓了頓,道,「胡掌柜願意為你的畫作提升名氣自然是好,但……他為何不事先與你知會一聲?」
原先他們有過約定,一幅畫寄售在胡掌柜鋪子裡,不會超過三個月時間。
可這回,最久的那幅畫作,幾乎用了五個多月才賣出去。
雖然最終售價比預期高出很多,但畫作售賣期間沒有一點消息,不給任何回音,怎能不讓人擔心。
「也許是太忙了沒顧得上?」賀枕書沒想太多。
裴長臨還想再說點什麼,但見自家小夫郎高興的模樣,沒再繼續說下去。
他們都不擅長做生意,至少從目前來看,若沒有胡掌柜從中幫助,他們是不可能靠賣畫賺這麼多錢的。
就算胡掌柜真有其他心思,如今仍算是對他們有恩。
沒有必要過多揣測。
裴長臨幫賀枕書收好了信,將銀票拿去內間兩人存放銀兩的小暗格里放好,出來卻見自家小夫郎已經拿出紙墨,在書桌旁坐下了。
裴長臨問:「……你這是做什麼?」
「畫畫呀。」賀枕書回答,「那位富商為這幅畫花了這麼多錢,我要好好幫他畫才是……我先打個底稿,想一想構圖。」
裴長臨:「……」
裴長臨不動聲色走到書桌旁,止住了對方想要研墨的手:「阿書,今天在外面玩了這麼久,你還不累嗎?」
「我不累呀。」賀枕書沒聽出對方話中的暗示,隨口道,「你是不是累啦?早些梳洗休息吧,不用等我的。」
他想要抽出手,裴長臨卻略微施力,將他的手將握進了掌心:「不去。」
賀枕書茫然抬起頭,裴長臨恰在此時傾下身,二人間的距離瞬間隔得很近。
兩雙眼無聲對視片刻,裴長臨小聲問:「我今天表現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