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就要刮骨割肉。」景元學著她往後說,「知道了知道了,別嚇我了,我有分寸。」
屋頂有一處平坦的平台,仙舟並無十分高大雄偉的建築,四周都是低矮的房屋,在這看星星,視線無阻,再加上仙舟本就是暢遊星海的大船,夜色著實美不勝收。
幼清見景元拿了兩隻方口酒杯,他撂在房頂,又用手從懷裡掏出素白酒瓶,幼清阻攔道:「你傷還沒好,不要喝酒。」
「此情此景,沒有酒…豈不是很無趣?」
「那你喝我的。」說著,幼清掏出一個圓墩墩的酒罈,裡面有不少藥材,草藥也就罷了,蛇蠍也有,景元看她倒出一杯橙黃的酒液,一時眉頭緊皺,有些抗拒。
「我的藥酒絕對大補,你就喝吧,不會害你的。」
景元接過抿了一口,味道奇妙,有濃郁的參味兒,幼清說:「我這酒釀了一百年,今天才開封,雖然比不上丹楓給你的丹藥,也能給你補補身體。」
景元道:「丹楓哥出手闊綽,從不吝嗇丹藥。」
「他還是蠻喜歡你的,並不是看在鏡流的面子上。」
景元抿著酒說:「喜歡我?何以見得?」
「上次我們去鱗淵境,鏡流也沒在,他難道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我進去的?他還和我說你小時候喜歡在鱗淵境釣魚,我看他用了法術將魚趕過來,否則不會釣上來那麼多。」
景元喃喃:「是麼…沒料想到。」
「你們關係真好呀。白珩會餵你吃飯,鏡流也會偷偷給你掖被角…」
景元猛地咳嗽起來,咳得差點傷口開裂,他趕緊躺下緩和疼痛,側頭問她:「何時的事?」
「就你剛回來的時候,她以為我沒看見,其實我瞧見了。」幼清變出一條毯子,蓋在他身上,往上抬了抬,「就像這樣。」
他繃直的身體緩緩放鬆,手中酒杯搖晃,景元蜷在毛毯中,就像冬日在火爐旁取暖的貓,幼清抱著膝蓋坐在他身邊,他忽然湊過來,腦袋鑽進她腿和身體的縫隙,幼清一陣臉熱,他也不見外,枕著她的腿長舒一口氣,幼清連忙扶住他受傷的手臂,他說:「光是挪動手指都是刺骨的疼。」
他自受傷以來就沒聽他和誰說了這麼多次疼,全被她聽了去。幼清搭在他的脈上,低聲說:「傷了你的筋脈,還在生長,自然會疼。我看還是將你的胳膊吊起來好了,省著你磕到碰到。」
「如何吊起來?」
幼清的手中冒出軟和的紗帶,她繞著他的手臂滾了一圈,然後掛在他的脖子上,景元道:「這樣倒像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