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斷了沒什麼差別,我看你愛用重劍,沒了左手,你也不能習武了,半月後我再給你放下來。」
他苦惱地說:「更衣又該如何?」
「叫人幫你不就好了?你家中不是有僕役麼?」
他似乎想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但撒嬌點到為止,他喝了口酒,放下酒杯後,他躺回她的腿上,幼清捏著他的髮絲問:「你也會這樣與鏡流耍潑麼?」
「耍潑?言重了…」他嘆氣,「可惜手臂疼痛,後背也受了傷,地上太硬…」
好多理由。
幼清努努嘴,他淡淡道:「師父不喜與人親近,唯有白珩能與她勾肩搭背,若我想要枕她,如今恐怕已經身首異處,無法再看到這樣的美景了。」
「那你就來枕我?」
他笑笑,還是那套「地上太硬」的說辭。分明是他知道她不會推開他,會給他枕,他才有恃無恐。幼清一點惱怒的意思也沒有,他躺在她懷裡,乖巧柔軟,頭髮像一團潔白的雲…讓她愛不釋手。
她撫摸著他的頭髮,兩人說是來看風景,實際上誰也沒看,景元閉著眼打盹,幼清則在看他。
她長發過膝,倘若不束髮,便會垂在身旁,夜風拂過,她的發落在他的胸口,酥酥痒痒,景元抬眸,仿若夜裡黎明,金燦燦的,她與他對視,不禁別過目光,景元卻伸手,繞著她的發纏啊纏,直到纏滿他的指端。
第16章
幼清醒來時,身旁杯盤狼藉,天光破曉,她有些頭痛,想了好久才想起昨晚都發生了什麼。
景元晚上沒有吃好,也不知怎麼,幾杯藥酒下肚,竟然給他開胃了,他拿了些下酒的小菜過來,和她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她沒喝多少,酒都讓他喝了,時間太晚,昏昏沉沉的,就倒在一起睡了過去,還好,她睡覺老實,沒有壓到他的傷處。
景元的臉色很好,微微帶著笑意,看他面色紅潤,定是藥酒的功勞,就是這一壇金貴的百年好酒,竟然被他們倆就著花生米吃了…暴殄天物!
她從他肩頭抬起腦袋,景元鑽進毛毯,連根貓毛都沒露出來,沒想到他還會賴床,幼清索性把他用毯子裹起來,幼清本就寬以待人,再加上景元是病患,他做什麼幼清都會溺愛的。
她用仙法收拾了酒杯和碗碟,打哈欠的功夫,景元醒了,他單手撐著上半身,迷迷糊糊地揉眼睛,幼清把他拉起來,他哈欠連天,一低頭,「口渴」還沒說,兩管鼻血滑了下來,景元用手背抵著鼻尖,幼清趕緊凝出一袋冰,壓在他的鼻子上,他道:「看來是補過了。」
「你年紀輕輕,酒量卻那樣好。一杯接一杯,都沒見你醉。」
景元笑道:「是麼?興許這樣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