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曲嘆息一聲:“都怪我。如果我那晚能殺了曲相和,大家現在就都不用擔驚受怕了。”
阿珉卻說:「不,換作是我,當時也殺不了曲相和。」
“稍等,你是在謙虛嗎?”
「?」阿珉反問,「你到底把我想成什麼樣了。」
鳳曲用嘿嘿的傻笑掩飾了心虛,阿珉沒有計較,繼續道:「前世我沒有參與這場惡戰,但商別意死在玉城的消息,應該是有聽過。」
“……這是什麼意思?”
「天命。」
“………”
「就算他沒有死在曲相和的手上,以他的身體,也不可能走出玉城。」
那個清秀和善的青年早已油盡燈枯,每見一面,都比上一次更加憔悴。
以至於現在回憶起來,鳳曲都不敢細想那把可憐的病骨是怎樣強打精神和他對話。
阿珉的話很難聽。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現實,所以連秦鹿都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悲哀。
“可是他原本不用死得那麼——”
“鳳曲少俠?您是來看別意公子嗎?”
映珠清脆的話音截停了一人一魂的對話,鳳曲懵懵地轉過頭,才驚覺自己渾渾噩噩間,竟然走到了商別意停靈的義莊。
義莊建在偏郊,除非特意過來,一般少有人至。只是近日不乏城中百姓前來感念商別意的恩情,所以顯得熱鬧了些,但也比不得城內。
映珠、商吹玉和秦鹿三人恰好也向此地過來,見了他,映珠面上含笑,商吹玉和秦鹿也先後頷首。
鳳曲訥訥地點了點頭:“我想看看。”
秦鹿問:“觀天樓那邊已經去過了?”
鳳曲點首。
商吹玉則面露急切:“‘天璣’有為難您嗎?您看上去悶悶不樂,難道是傷勢發作了?”
“沒有沒有,一切都好。阿麟他只是和我聊聊,沒什麼大事。”
映珠前來引路,她提了一隻竹籃,內里擺了些許水果,好像只是去探望一位熟識的朋友。
秦鹿卻從中揀出一隻梨,問:“吃嗎?”
鳳曲:“……這是供品。”
“別意又不會介意。”秦鹿頓了頓,“如果他能起來,現在已經給你擺上滿漢全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