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功不受祿,鳳曲不能從命。”
這次沉默的成了天子。
他良久注視著鳳曲,似乎怒火中燒,忍無可忍,拂逐案上紙筆。
硃批的毫筆墜地,數點殷紅濺在鳳曲臉上。
天子更為色變,蹲下來粗/暴地以指拭去那些痕跡。
擦著擦著,那張陰沉的臉龐擠出了一絲笑。
鳳曲不敢看他的臉,但能聽見越發陰寒的聲音——天子再次起身,冷冷地說:“那朕就給你立功的機會。”
鳳曲輕閉上眼。
天子看著他的變化,眉心微動,終於泄力一般坐回了椅上。
他注視著空無一物的虛無,不知在對誰抱怨,喃喃說道:“你也變了,你們全都變了。”
“……”
“你覺得朕不配給你敕封嗎?”
“鳳曲絕無此意。”
“沒關係。”天子說,“朕給你立功的機會。
“朕看蘭溪高家不爽很久了,你去,把高景榮的腦袋獻給朕。”
“陛下……”
“——去啊,朕要你去。”天子低沉的話音在頭頂響起。
肢體不受支配的無力感再次湧起,鳳曲甚至說不出反抗的話。
他只能長拜不起,恭敬地沉默。
陰晴不定的天子早已忍耐到了極點,盛怒之下,他一腳踢翻了椅子,身體顫抖不止。
許久,天子斜來一記眼神,從鳳曲的身上掠過。
鳳曲能感受到。
那一眼,深沉、怨毒、孤寂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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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
遠遠地,應靈畢就看到了那抹瘦小的背影。
對方剛從太學裡回來,不知為何孤落落的,就連伴讀也沒有陪在身邊。
聽到鳳曲的詢問,那孩子立即捲起雙袖,板起臉說:“無事……你臉上的糕點渣子,不擦擦嗎?”
應靈畢摸了摸臉,果然一手的渣子:“真是瞞不過你,那我要拉你做同夥了!”
對方蹙起雙眉,對他的話有些不解:“什麼?”
“哼哼——”應靈畢從袖子裡掏幾下,兩塊新鮮的翡翠糕就呈到跟前,“這是德妃娘娘特意叫小廚房做的,除了陛下,誰都不給吃。”
“那你還碰!”
“噢,你怕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