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不難理解,以續念的性格,無非就是要強、倔強。
一點點的疼痛不願輕易開口,即便因為治療的事情倍感壓力,肯定也是自己憋在心裡,不會讓自己的負面情緒干擾他人。
他該再多注意她一些的。再多注意一些,也不至於會讓她的心理壓力轉化成併發症。
易思嵐嘆一口氣,緩緩點頭,「我明白了,謝謝醫生。」
折回急診時,病床上的續念已經醒過來。
她杵著床要坐起來,左右扭著頭,有些不安地在喊:「易思嵐,你在哪?」
易思嵐應了聲:「我在這兒,在這兒呢。」
他跑上前,手掌托住她後背,把床的角度調高了些,又將枕頭往她後背墊,「餓了吧?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她垂著頭不出聲,手抬起,用食指往兩隻耳朵都戳了戳,才喊:「易思嵐。」
他耐心回應:「嗯,要喝水嗎?」
續念呼吸驟然急促起來,薄睡衣下的胸口不停起伏。
她掀起眼帘,眸中滿布著紅血絲,「我左耳聽不見了……」
續念慌亂來抓他的手,「我以後是不是都只能這樣了,是不是另一隻耳朵也會這樣?」
每個字都像是剜進他心口的刀。
易思嵐實在心疼,但更清楚,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要成為她的依靠。
「念念,你聽我說,」他低下頭去捧住她臉頰,「我剛剛才從錢醫生那裡過來,他親口說的,這是治療後期正常的情況,說明血腫已經快要全部消失了。」
他用力咬了下下唇,不讓自己的說話聲露怯,「錢醫生給我舉了個特別可愛的例子,說這個血腫就像是個小怪獸,它在念念的腦子裡借住,發覺念念在趕它走,它就不高興了,所以故意搗亂製造不好的事情干擾你。」
「念念,」他喊了一聲,接著問,「念念很勇敢,對不對?」
右耳邊傳進的聲調很輕緩,續念平靜了些,應出「嗯」一聲。
易思嵐用指腹撫了撫她臉頰,「那我們就繼續勇敢下去,先不胡思亂想,努力把這個小怪獸徹底趕走,好不好?」
「相信我。」
這段時間以來,他從沒騙過她。
這次也不會的吧?
續念最終還是點頭,「好,我相信你。」
易思嵐鬆一口氣,「我們現在先去吃早飯,然後我帶你去個地方。」
續念仍是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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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的兩三年裡,她以為自己早已不再懼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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