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羅多德期待地看著他們:「能讓我看看你們破譯的結果嗎?」
「當然可以,畢竟本來就是希羅多德先生的東西。」
馬修將迦勒底的破譯結果用投影展示出來時,希羅多德也沒有太過驚訝,只是感慨:「真是實用的魔術啊……如果魔女們能更專心於研究這樣的魔術,而不是整天琢磨怎麼把客人變成豬就好了。」
立香自己也挑了幾份手記閱覽。
「當我親眼目睹蛾摩拉的繁榮景象時——驚嘆之餘,不免也有對未來的悲嘆,因為我知道,從此以後,任何國家在我眼中都將醜陋不堪。這座點綴在黎凡特漫長海岸線上的宏偉城市,猶如地平線上升起的太陽,使得其他國家如蠟燭般黯淡。擁有她的黎凡特是如此幸運t ,與它身處同一時代的國家是如此不幸。」
「身為整個黎凡特最富有的人,女王用她的財富建造了學府和醫院,讓最普通的蛾摩拉人也能擁有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知識與健康。但她也未放棄對塵世間美的追求,對美的渴望使她建造了永恆之殿。黎凡特,乃至於地中海最才華橫溢的人都匯集於此,以助她尋求這永恆不朽之美。」
「在所有藝術家中,沒有人比耶米瑪更得女王的青睞。她待耶米瑪,猶如對待自己親昵的小女兒。女王總是喚她「我珍貴的……」或是「我親愛的……」,即使在她因病暫停創作的時候,女王也從未讓其他人受到的寵愛更甚於她。」
「耶米瑪亦全心全意地回報女王的盛情,她對女王的崇拜,正如最忠誠的祭祀見到他的神靈顯現。創作《文明降誕》時,她數月都睡在永恆之殿的主廳里,廢寢忘食,以至於女王不得不勒令她去休息時,發現她的皮靴黏連在了皮膚上,只能連皮帶肉一起扯下。在傷口還沒好全的時候,她就偷偷越過衛兵,趁晚上溜進主廳繼續作畫。她心中燃燒著對美的狂熱,抹平了一切肉體上的痛苦……」
「記載中提到的蛾摩拉議會制度也有很高的研究價值,它極有可能是古希臘公民大會制度的雛形……」
另一邊,穆尼爾還在滔滔不絕——好在立香已經養成了隨時屏蔽迦勒底支援人員語音的技能,從容地翻到了下一份手記。
不同於前面對蛾摩拉風土人情的詳細記載,這份手記基本是這名叫「羅丹」的詩人臨近晚年時對往事的追憶。
「痢疾簡直要了我半條命。」羅丹的筆跡從這裡開始不再那麼硬挺了,「如果這麼比喻的話,那麼我回到家後,奧森那張哭喪的臉就要了我另外半條命。他說我的手記被偷了,有一個糊塗蛋小偷半夜溜進家裡,把我裝稿子和墨水瓶的皮革袋當作錢袋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