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字刺痛了格蕾的神經,她的嘴巴嚅動了好幾次,但就是說不出一個字。
「猊下的肉體還很年輕,即使她開始衰老,至少也還有幾十年的時光,不應該被葬送在這裡。」謝菲爾德說,「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找到治癒這種病的方法——考慮到它是由魔術引發的,也許根本不存在什麼治癒的方法,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斷瘟疫的傳播……即使這意味著我們不得不踐行某些殘忍的手段。」
還沒等格蕾回答,阿爾比恩就繼續道:「如果這種手段是必要的,那麼讓我們來做,總比讓猊下來做要好,她的榮耀不該因為一個愚蠢的魔術師而受到玷污。」
這一次,格蕾沉默了很久。
一方面,她想要相信母親會一如既往地為不列顛解決所有難題,但另一方面,謝菲爾德和阿爾比恩的話觸動了她內心最不安的部分。
一想到母親可能會在瘟疫中死去,或是局勢最終迫使她成為一個殘忍的暴君,讓她過去數十年的付出霎時化為烏有……僅僅是設想一下這種可能性,就讓她痛苦不已。
「我明白了。」她勉強地開口,「但二位理應清楚,母親不會贊同你們這麼做。」
「我們清楚,殿下。」
「此外,無論您們這麼做的初衷是什麼,最後都無法逃過審判。」
「當然,殿下,我們早就做好了準備。」謝菲爾德溫和地笑了,她的笑容讓格蕾想起了瑞特——那個寧可死在馬車裡,最後的願望是希望女王遠離北方的男人,「我們願意接受死亡,只是祈求它能等到這場悲劇落下帷幕後再來找我們。」
對方的坦然令她產生了一絲動搖,但她還是堅持道:「我無權允許你們這麼做,蘿西大人才是持有石中劍的人,在她作出答覆前,請不要再擅自從洛錫安那裡接收和處置感染者了。」
謝菲爾德點了點頭:「我們理解,但這件事可以更隱晦地進行,待您從蘿西女士那裡得到首肯後,只需通過緘默向我們傳一封密信即可,千萬不要以公使的身份來到奧克尼郡,整件事都是我們自作主張的結果,不應該和猊下產生任何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