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不高興了。
手機叮鈴鈴響起,是個本地陌生號碼。
紀綏沒多想接起,「餵。」
電話里的女聲婉轉嬌媚,「小綏,是媽媽呀,現在有空出來見媽媽一面嗎?」
記綏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餘光片刻不離掛在他身上的郁泊舟問道:「怎麼了?」
電話另一頭的紀母反應也不慢,立刻問:「是泊舟嗎?綏綏你現在和泊舟在一塊?你們結婚後我還沒見過呢,那正好,你帶上泊舟,我在濱港路十字路口拐角的匠心咖啡館等你們。」
說完便立刻把電話掛了,全然不給紀綏拒絕的機會。
紀綏盯著通話掛斷的頁面,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片刻後,他熄滅手機,神色如常對郁泊舟說:「我出去一趟,要是太晚的話,不用等我吃飯。」
「去哪兒啊?剛剛誰打電話?」郁泊舟目光一錯不錯盯著紀綏,他的瞳孔顏色偏深,長久看人的時候,會讓人產生一種被大型獸類觀察的錯覺。
他知道他不該這麼問,無論是朋友還是什麼,他都無權干涉紀綏的隱私,這種逼問的方式極有可能引起紀綏的反感,但他控制不住。
發覺自己可能喜歡上紀綏後,郁泊舟查找了一切有關紀綏的過去,想要多了解他不曾參與的日子。
可是沒有用,了解的再多也無法從過去的隻言片語中拼湊成眼前的人,這讓郁泊舟更加害怕。
他們的關係表面上是他占主導,而實際上,占主導的一方永遠是紀綏,只要他不願意,他們兩個隨時都有可能回到人海陌路。
幸而的是,紀綏是一個邊界感很強的非正常人,陌生人的追問會引起他的反感,但朋友屬於他劃分領域中的歸屬物,他並不覺得郁泊舟追問有問題。
紀綏坦言,「我血緣關係上的母親打電話,希望我能去見她一面。」
郁泊舟臉色稍篤,似乎想到了什麼,嘟囔道:「現在想起來見面,早幹嘛去了。」
他不喜歡紀綏那個討人厭的弟弟,因此連帶著不喜歡沒起到教育責任的紀父紀母。
紀尚雲怎麼對紀綏,他可記得一清二楚,要是早知道會喜歡上紀綏,他當時就應該上去暴打他一頓再說。
紀綏不相信紀母突然良心發現特意來關懷,聽話里的意思多半是衝著郁泊舟來的,所以他得去一趟。
……
去歸去,可也不想讓她高興。
紀綏到了湖濱路後在附近閒逛了半小時,眼瞅著距離通話時間過去了有近一個半小時,方才進了咖啡館。
「小綏,這兒!」身著粉藍色連衣裙的紀母在位子上遙遙招手。
紀綏走過去,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
紀母喊來服務員給紀綏點了杯橙汁,待服務員走後,她嘴角略彎,不見等了一個半小時的焦急和不耐,「小綏喝橙汁好不好。」
已經替他做主了,還有什麼好問的,紀綏嘴角彎起嘲諷的弧度,「謝謝,我橙子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