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文俊撥通聯繫列表里財務的電話,那頭過了幾秒才接通。
「喂,鄧主管,怎麼了?」
鄧文俊直截了當開口,「我記得前幾天,紀綏是不是請了病假。」
他那天剛好閒著沒事,去財務部報銷發票,恰巧聽見裡面的人說紀綏下午請了病假,可他明明見紀綏面色紅潤出了電梯間和方妤他們一起去吃飯,事後還回到公司上班,心裡還狐疑了一陣,怕紀綏為了騙滿勤才請的病假。
財務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鄧文俊來問這種事,遲疑地應道:「是請了病假。」
「什麼病?」
財務含糊說:「心理方面。」
鄧文俊姿態放鬆背靠著酒吧沙發椅,如同遇到了天大的好事,「沒事了,我就確認一下他的病假不是假的,你忙去吧。」
他掛斷電話,忍不住放聲大笑,狐朋狗友極有眼色地遞上酒,「是什麼好事,這麼高興?」
鄧文俊一飲而盡,笑著不做聲。
有點意思。
……
紀綏尚不知道自己騙滿勤的事情差點讓人發現,他站在門口,滿臉茫然地看著沙發上拘謹而坐的兩大一小,彼此之間仿佛隔了條銀河。
聽見開門的動靜和來人,一大一小同步投來求救的目光,陸言禮貌性的沖紀綏點了點頭。
紀綏擺放好放隨意扔在玄關的行李箱,換鞋進門,「不是凌晨一點飛機落地。」
現在才七點過半。
郁泊舟可算脫離了尷尬的氛圍,抽了兩張紙,動作自然上前按走紀綏額頭的汗珠,「懷民姐姐昨天半夜生了孩子,他趕著回去看,所以改了航班。」
紀綏瞭然,餘光觸及沙發上的郁澤林,他目光炯炯有神,直愣愣瞧著郁泊舟的動作。
紀綏下意識後退兩步,偏頭躲過郁泊舟的手。
他想起郁澤林的話,明明心裡清楚小孩子的話當不了真,這時卻還是像一根微不起眼的小刺,快速又短暫地扎了一下。
郁泊舟沒放在心上,只當紀綏潔癖煩了不願意讓人碰他,「吃飯了嗎?」
「沒。」紀綏繞過他上樓「我先去洗澡。」
洗去一身汗,連帶著有些發熱的頭腦跟著冷靜下來。
紀綏邊吹頭髮邊想,他剛剛躲開的行為是不是太過刻意,郁泊舟會不會多想。
一定是最近的事情太多,才會不小心跟著郁澤林的思維走,他跟郁泊舟本來就是合法夫夫,認為他愛郁泊舟是理所當然。
難道指望和盤托出關係,讓一個小孩去懂嗎?
紀綏安慰好自己下樓,陸言已經讓家裡人接回去了,郁泊舟正在廚房煮麵,郁澤林抱著凳子眼巴巴望著,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樣子,看樣子叔侄兩個還沒調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