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聯繫了你,但你的電話再也打不通。」
張逐茫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周明赫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捏癟空罐扔到茶几上:「我打唐凌電話,才知道你被抓了,要被判刑。」
說到這兒,張逐知道他在說什麼事了。雖然時隔多年,他也不覺得往事如煙可以算了,而是吊著眼角,認真跟他算帳:「你說一星期內就聯繫我,我等了你一星期。」
那時候周明赫剛回到北京,不光是他的生活發生劇變,也給周家帶去巨大變化,每個人都在手忙腳亂地適應。變化不光在內心感受上,現實生活中需要處理的問題更多,重新辦理戶口、學籍,去社區、派出所的登記,還要面見所有親戚朋友。
實在顧不上只是一方面,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父母不希望周明赫和以前的生活再有任何的聯繫,讓他和洪城的人事都斷個乾淨。
他剛來新家,擁有新的父母,還有個處處為難他的弟弟,周明赫也只能小心翼翼讓所有人都滿意,不敢違逆父母的要求。
等他再聯繫張逐已經是一個月後。他上學的問題先解決了,進入新學校開始住校,這才擁有一點私人空間和自由。
「……我以為只是晚一點聯繫你,沒想到會發生那種事。」
他給張逐打很多電話都打不通,眼看已經學期末,張逐學校的事情想必也塵埃落定了,還不知道結果,就打了唐凌的電話。
過去這麼久,周明赫依然記得那天唐凌接到他電話時的崩潰。質問他去哪兒了,為什麼音訊全無,說張逐認定他消失無蹤是因為他憎恨方守金和這裡的一切,如果沒有方守金,他就會回來,於是拿了把西瓜刀把方守金給捅了。
唐凌大哭著向他咆哮:「都是你的錯!方孝忠,都是因為你!張逐的錄取結果都已經出來了,要不是你,再等兩個月他就要去國內最好的大學念書。
「是你把他變成了殺人犯!
「你毀了他一輩子!」
當周明赫聽到這個消息時,他背脊發涼,腦子一片空白,只訥訥地反覆爭辯:「我不知道。我沒有讓他去殺人,我沒有說我再也不回來,我說過我會給他打電話,只是晚了幾天……」
「張逐告訴我方守金對你做的那些事,說你恨死了他,想捅死他……」唐凌慟哭不止,「你明知張逐什麼都會為你去做,你明知道,你給他下這樣的暗示。」
「我不知道,我沒有給他暗示……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方孝忠一陣天旋地轉,扶著牆才站住,「張逐會被判到哪裡,我去找他。」
「你利用他,把他害得這麼慘,還要去找他?我不會告訴你他在哪裡,我會等他出來,你這輩子都不要再靠近他。」說完唐凌掛斷電話。
那年九月,原本定好的張逐來北京念大學的日子,周明赫再次收到唐凌的簡訊。告訴他張逐因為致人重傷被判五年,就關在南泉監獄,最後還是給了他南泉監獄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