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一副並不起眼的畫作,為何讓他產生這從未有過的情緒波動。
「張逐,你……你是從這畫裡看出什麼了嗎?」
張逐緩慢地轉過臉,一雙泛紅的眼眨了眨,在想周明赫的問題,片刻後他輕輕搖頭:「不知道。」
「那你……」他想問張逐為什麼哭了,但看著那雙眼睛,和剎那的脆弱,又覺得都不重要。他一條手臂擁過張逐的肩頭,將他按在自己肩膀,拍了拍他的後背,「喜歡這幅畫,我們把它買回去?」
張逐在他肩上一蹭,推開他:「不用。」說完挪動腳步,繼續看其他的。剛剛那從未見過的情感流露,恍若錯覺。
周明赫有點不放心讓他一個人,接下來都陪著。張逐看得挺認真,每幅畫前面都會停留幾分鐘,但都沒有再外露剛剛那樣激烈的情緒。
走出畫廊,周明赫還頻頻看向他,見他一切如常,才放下心。
坐回車上,又惦記起他從未流露過的這種屬於普通人的情緒,看到張逐絕無僅有的一面,周明赫心頭又泛起密密麻麻的酥癢。
他勾過張逐的脖子,對方也早已習慣他這動作,偏頭仰倒在他臂彎里,兩人順勢就接了個吻,好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只是這回周明赫撤回準備開車,張逐突然側身抓過他衣襟,將他拉扯過去,兩人又一次吻上。
周明赫瞪了瞪眼,他很吃驚,張逐第一次主動吻他,也是第一次索吻。下一秒,他便雙手捧起對方的臉頰,閉上眼睛,沉溺在對方主動的索求之中。
吻得有些過頭了,火焰從舌尖點燃,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周明赫有些受不了,推開張逐:「哥,哥,我們還要去吃飯,等回家……」
「不想等。」張逐低頭拉扯腰帶,又抬眼睛看他,就那麼直白的、赤裸裸的,他不知道害羞,也從不遮掩,哪怕車子就停在路邊。
周明赫被這種眼神注視著,理智一瞬間就燒乾成灰了。他關緊車窗,只在天窗留一條縫。
前一晚剛下了雪,路邊行道樹光禿禿的枝丫上堆積著一簇簇小雪,似乎是感受到空氣的震動,一簇雪花落下,好巧不巧,剛好從天窗那條縫隙溜進去。
過了一陣,車窗降下一半,熱氣湧出化成白霧,一隻夾著香菸的手伸出來搭在窗沿。
周明赫扯了紙巾給張逐:「濕的地方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