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起早去買早飯,給她買藥、做飯、泡紅糖水。
很多年後,杭攸寧還是會記得那種感覺。
他心裡受了很重的傷,可是他帶著鮮血淋漓,仍然在對她好。
她很害怕。
那種帶著恐怖的強烈情感太有衝擊力了,她只覺得每根神經都在顫慄。
所以很多年後,杭攸寧覺得自己,對情愛之事不再懵懂,並不是因為性經歷,完全不是。
而是那個夜晚,燈光如水,她坐在地上,許野站在她身前,一點一點擦拭著她的臉,眼睛、鼻樑、嘴唇,他的目光專注、溫柔、卻暗藏著將人吞噬的暴虐。
她覺得害怕,但是她突然間產生一種奇異的渴望,具體是什麼,她並不知道。
——
那段時間,兩人共處一室的生活變得十分彆扭。
許野早出晚歸,照常跟她共享信息,比如,許建邦的事情,已經移交給經濟部門進行審查,從上到下都要查,機械廠不景氣,這一次正好徹底的肅清。
有種說法是,盜取國有資產背後的那個公司,是香港人。
那跟黑蜘蛛整容、以及進口香港書籍的渠道,對上了。
「我覺得這有可能是一樁交易。」許野說:「那個人,暫且代號香港人,想要盜取國有資產,向許建邦行賄,而許建邦的要求,是他們幫忙解決掉「趙明明」懷孕的麻煩。」
「於是香港人派出了『黑蜘蛛』,然後……」
兩人同時沉默了。
杭攸寧在想,如果這個香港人的目的,是錢,他為什麼一直指導黑蜘蛛殺人呢?他應該更隱蔽才對。
許野在想,那杭尋呢,杭尋在裡面,扮演著什麼角色。
晚飯做了白蘑炒肉,鮮美異常,可是沒有人吃,漸漸冷掉了。
門鈴就是這時候響起來的。
許野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短髮颯爽的女人,個子很高,上了年紀仍顯得十分挺拔。
許野道:「你是……」
「我是你曹姨,曹國靜,還記得我麼?」她說:「現在是機械廠的廠長。」
許野還真是沒認出來。
曹國靜原來就住在大院裡,她先生是個文學雜誌的編輯,那個年代,兩人也算是高收入人群。
但是沒要孩子。
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後來離婚了,倆人都搬了出去。
小孩們記人,都是某某的媽媽,某某的爸爸,所以許野對她印象不深。
他只知道,許建邦死了之後,曹國靜當了廠長。
這一次審查,曹國靜作為廠長,當然首當其衝。
許野蹙眉:「您找我有什麼事麼?」
「大事。」她目光炯炯的盯著他:「跟生死有關,你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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