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圖南在熟睡中被海因里希叫醒,她猛然翻了一個身,卷翹睫毛像小蝴蝶一樣輕顫,就是不情願睜開。
「上帝,現在才剛天亮,湖裡的魚都還沒有起床呢,爸爸。」
海因里希來回踱步,「你說到點子上了,我親愛的小圖南爾,但是現在是五點二十八分,你已經讓客人空等了三分鐘。」
一分鐘就是六十秒,三分鐘就是一百八十秒,只要一放假,那種意呆梨人的懶散,閒適的生活狀態就會吞噬他曾經自律的女兒。
一想到圖南爾會變成一個意呆梨人,對海因里希來說,這件事太難忍受了。
海因里希不斷出聲計算著起床洗漱到吃完早飯會用多久的時間,圖南睡不下去,她強忍著從床上滾下來的衝動,掀起被子,「好吧,你贏了。」
……
「沿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再過半個小時,有一個加油站,還有一個汽車旅館和站台。」克洛澤說,「如果你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先在那里下車。」
焦慮的纖指停頓在手機鍵盤上。
圖南轉過頭,盯著這位老成持重的年輕人,和他深邃硬朗的側臉輪廓,她突然意識到,從上車以來就不停回消息的舉動,確實挺容易讓人誤會的。
「你不能等垂釣結束後把我送回家嗎?」
「也可以。」
圖南:……他看起來有點勉強。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勤奮自律到五點鐘起來釣魚的男人居然能忍受她六點鐘出門,已經夠稀奇了。
凱澤斯勞滕這個名字就是來源於羅馬帝國時期,意為「皇帝的游泳池」,因為據說羅馬皇帝曾在這裡的溫泉中沐浴。
所以這裡的湖泊非常清澈,自然風景也好,空氣也很清新,是適合釣魚,游泳,徒步旅行的寧靜場所。
圖南一下車,就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克洛澤開始忙碌地準備釣魚,他熟練地組裝魚竿,掛上魚餌,然後將魚竿放入湖中,遞給身旁的女人。
等她接過去之後,又拿了一根新的魚竿。
湖邊安靜極了,只有微風拂過樹葉的聲音和魚竿入水的聲音。
圖南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樣的死寂,雖然克洛澤幫她弄了遮陽傘,替她放了一個透明迷你的可愛小魚缸,還幫忙準備了釣魚的午餐。
但她不先開口,這個安靜低調的男人似乎就永遠不會說話。
而這幾個小時,讓她對這位世界盃歷史第一射手,二十一世紀自律鼻祖,凡人之力比肩神明的德國隊親爹有了更深刻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