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後面那一堆收來的銀錢,各家各戶的錢都裝在麻袋裡,姜青禾一一給它用麻繩繞上,拴好各家的名字。
三個書吏面面相覷,還有點不真實感,甚至跑去抖了抖,聽見清脆的錢聲,又扯開袋口,往裡深深瞧了一眼,才不敢相信地開口,「真的是錢!」
老書吏無言,這犢子玩意,聽聲還能聽不出來。
不過這個舉動屬實把他們三驚得不輕,畢竟在之前收地丁的時候,每家恨不得摳掉半個子也好,沒有一次爽快的時候。
這種態度讓書吏們十分受用,在寫春山灣的時候,忍不住多寫了幾句好話,這鎮長都是要瞧的。
後面這幾天重新丈量過之前的田畝和後開荒的田數,再一遍遍挨個袋子數錢打紅戳,書吏們發自心眼裡覺得太順了,從來沒有在征地丁上有這麼順的時候。
他們看著一袋袋全部徵收上來的錢數,心滿意足的那天,忽然覺得自己高興太早了。
還是在那張長桌子旁,看著這幾天幫著他們丈量,一遍遍算帳,對他們的挑剔也總是笑著的理書,突然擺出一疊的布告來。
「地丁和本色糧該交的我們都不含糊,哪怕是山野地頭裡開荒的田地也帶著官爺幾個去瞅過了,不能耽誤大家的活計嘛,」姜青禾淡淡笑著,她拿起一張布告翻轉過來遞到書吏面前。
這些豎著寫的文言文,雖然晦澀,但有空她就翻看,如今已經會背了。
為什麼衙門可以向底下徵收地丁,而她們不能往上要些好處。
「可這一碼事歸一碼事,眼下我們也有件事得托幾位官爺瞅瞅。官爺你們看的這是前年發的,聖上委派官員來監察種樹。」
她念著上面的字文,「舊例委官監種,限以三年,限內乾枯者,監種官自行補足,限外者,由部核給錢糧補種。」
老書吏看她一眼,姜青禾遞給他們一張新的布告,又念了一段,「修舉水利種植樹木等事,原為利濟民生,必須詳諭勸導,令其鼓舞從事,方有裨益,不得繩之以法。」
「你想說啥?」老書吏問她。
姜青禾笑著遞過去五六張長長的單子,蓋著司農司的紅戳,這紙上全是她們曾經買過的苗種,錢數加起來多達十五兩。以及那張她和土長曾經去渠正那裡辦下來的開渠條子,上面寫著開渠為種樹,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他們一行人從屋裡到了戈壁灘,看著那些在猛烈日頭下,停歇一會兒又掄起袖子挖渠的漢子們。還有帶著草帽蹲在戈壁灘上,從旁邊的袋裡,一點點掏出砂石來均勻地鋪在上面,以求保墒讓土壤里的水不被日頭曬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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