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她死在天牢?」
「背叛我的妹妹,我不再需要,不想再看見!她說她是將門之後,您也盡情展示您的本事。讓我們見識一下薄師傅的隋陽手段。」撕去所有假笑的偽裝,只有恨在咬牙間淋漓盡致。
「在下遵命。」薄竹珺藏手於袖,笑得仿佛人命已經拿捏在手:「一定讓殿下如願。」
她拱手鞠躬,身後寒風大作,捲起滿殿桃花影,飛舞如魅如妖。
夜風,收於晨曦。東君升於遠處山頂,驅走所有見不得光的魑魅魍魎。陽光灑在京城街頭巷尾,照得三公主府的牌匾依舊,還沒換成公爵規制。畢竟雖有國君口諭,但還沒行冊封禮。在居家養傷到進宮受封這段時日,陳洛清這位無人問津多年的公主轉眼間炙手可熱起來。陳洛清養傷就有個養傷的樣子,低調地幾乎謝絕了一切拜訪,婉拒了所有禮物。除了澈妃送來的大補良藥。
到底明面上是父皇的愛妃,是她陳洛清的長輩,送的也只是藥,卻之不恭。
良藥入口,陳洛清身體恢復迅速。冊封的日子便很快定下,如期舉行。封公是朝廷大事,是要舉行一整天的典禮。陳洛清自己就精通宮廷禮儀,將繁複的典儀安排得隆重又無絲毫越制。恢弘悠揚的禮樂從清晨奏到了黃昏,響徹整個皇宮。就連天牢里的囚犯在深牢重鎖後都能模糊擦動耳邊。
盧瑛躺在厚厚乾草鋪成的床鋪上暈暈沉沉地睡著。待處死的皇家重犯,她被關押的囚室自然是最深嚴的死囚牢。在屈婉全力打點下,天牢的管事和獄卒在能力範圍內給與盧瑛最大限度的照拂。吃得不好,但能吃飽。睡得不好,但能蓋暖。身上的傷口沒人管,但不添新傷。一切都在可以忍熬得下的程度。儘管如此,在囚室里看不見陽光,吹不到新鮮的風,讓盧瑛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想昏睡。夢裡也不太舒服,擔心陳洛清的心一直放不下,夢裡不停地在崎嶇道路上奔跑、與隨來隨去的黑影廝殺,睡不踏實。
倒是陳洛瑜的臉再也沒有出現在夢中。
遠處的朦朧樂響,不能讓半夢半醒的盧瑛想到自己媳婦正在金殿上迎接人生的轉折時刻。她翻了個身蒙住頭繼續睡。不知又睡過了多少個時辰。重鎖和鐵鏈被嘩啦啦解下,牢門打開,盧瑛被獄卒從被窩裡拽出,拷上鐐銬拖過狹長幽暗的甬道,直拖進一間刑室,丟在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