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午飯吃了嗎?」陸有時一邊換鞋一邊神色如常地說:「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見瓦哥家的攤子已經支起來了,就順道打包了兩碗米線回來,一起吃吧。」
荊牧正在衛生間裡刷牙,有些含混地說:「嗯,馬上過來。」
陸有時出去了一個上午,弄清楚了自己的羞恥與慚愧,荊牧是他的「珍重」,而那個夢境就像一份對「珍重」的褻瀆,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因此才會被那些負面的情緒淹沒。
就像孫路寧說過他永遠不會對王哲告白一樣,那並不只是因為王哲只拿他當好兄弟,更是因為他珍視著王哲,只因為那個人是王哲,所以他不會有絲毫逾矩。
不會給自己任何傷害到那個人的機會。
既知此路乃歧途,怎願心尖人同赴。
此刻的陸有時完完全全地理解了孫路寧的想法,他們都知道這條路太難了,既然明知那個人無意於此,又怎麼能給他徒添煩憂呢。
他和荊牧曾經是繼兄弟,現在是兄弟。陸有時知道,這個人是真的在把他當做親人對待,自己怎麼能,怎麼能辜負呢?
他想,初中時期的孫路寧都能將自己的感情一藏藏這麼多年,那自己為什麼不可以?
陸有時想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他努力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將那些行跡鄭重地放進了心底的匣子,平靜地給它上了鎖。
然而有兩點是他未曾考慮過的,首先一個人其實很難控制自己下意識的行為,另外他哥荊牧也不是王二哲那種心大如斗的二狍子。
這直接導致寒假還沒結束,他哥就已經發現他的異樣了。
第37章 談心
那天他哥在補寒假作業。高二的學生早就沒什麼假期樂園了,全是一打一打的卷子,他和他哥把那些卷子都鋪在餐桌上,一人占了一個桌角在死線之前瘋狂揮筆。
文綜的卷子真是太特麼喪心病狂,陸有時覺得自己的手速都被練出來了。
「發什麼呆呢?」
有一杯散著熱氣兒的牛奶出現在了陸有時的視野里,「啊?我沒發呆。」
「沒發呆你這字寫成這副龍飛鳳舞的模樣?」荊牧把陸有時正在寫的那張卷子抽了起來,「這寫了些什麼,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陸有時看了一眼自己的卷子,趕緊抽了回來,「哥,你的卷子都寫完了?」
「差不多了,稍微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