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陸有時看著自己的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龍行蛇走的筆畫都是在寫相同的兩個字。
都是「荊牧」。
他有些自暴自棄地把那張卷子壓到了最下面,還好他哥認不出來。唉,他是在想什麼呢,怎麼老走神。
「小時,你最近怎麼了,老走神發呆?」
「有嗎?沒有啊。」
陸有時說完才意識到,這什麼煞筆對話,他尷尬地灌下了一整杯牛奶,「就,在想點事情。」
荊牧挑了下眉,緩緩又緩緩地將他弟弟的表情好好打量了一遍,這小子明顯有問題。
「想事情啊。什麼事情這麼複雜,從那天跟人約了早飯出門之後一直想到現在?」荊牧一幅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模樣,「要不要說出來,為兄也幫你想想辦法?」
陸有時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是從那天開始的?」
荊牧也沒想到他家陸小時這麼好詐,老神在在地說:「我可是你哥啊陸小時,這都看不出來,那我豈不是白當你哥這麼多年了?」
頭尾加起來都沒三年好不好,陸有時腹誹了一下,隨後不由悲從中來,他哥的洞察力這麼強的嗎?也是啊,搞美術的,最不缺的就是觀察能力了。
不行,我得穩住,絕對不能讓他看出來。
「那你這麼厲害,猜不出來我在想什麼事兒?」
荊牧:「陸小時,過完年你就十八了對吧?」
「嗯。」
「不愁吃不愁穿、也不失眠多夢,平時愛好就是打打籃球跑跑步,非常的節能環保,相當符合你自稱的五講四好的標準。」
「那麼如此一個品行端正、愛好簡單,也沒什麼物慾的五講四好男子高中生能有什麼煩惱?不是十分顯而易見的事兒嗎?」
荊牧朝他弟勾了勾手指:「說吧弟弟,你看上誰家姑娘了?」
行吧,陸有時承認他哥思路沒錯,只不過結論翻了一百八十度的車而已。
「別害羞啊陸小時,你哥我很開明的,不抓早戀。」看陸有時不做聲,荊牧非常隨和地又加了一句,「咱不鼓勵,但是也不反對哈。」
「你厲害,」陸有時點了點頭,「你怎麼看出來的?」
「還不夠明顯嗎?真是當局者迷啊。你知道麼,你從那天回來之後有事兒沒事兒就在發呆,連消滅星星都打不過十八、九關,我記得你一直都是輕輕鬆鬆都能上六十關的人,這不就很明顯了嗎?」
「原來你連我消滅星星能打到多少關都知道?」
荊牧:「很奇怪嗎?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對自家老弟漠不關心的類型?」
到也不是,陸有時只是有點自危,他天天在他哥眼皮子底下晃悠豈不是隨時都有暴露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