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個時候,他們倆已經分開了。
他神色一動,都已經分開了還畫他做什麼——如果對他沒有那麼丁點兒的愛戀,畫他做什麼。
陸有時停在了最後一頁上,哪怕鉛筆墨跡已經暈開在了泛黃的紙葉上,那一筆一划的細細描摹也映得清晰。
荊牧的筆觸是千錘百鍊出來的篤定,每一筆都不多不少。每一筆,都像是把陸有時印在了腦子裡一般的精準。
這樣的畫,哪是對一個不愛的人能畫得出來的?倒不如說是在心底里描摹了千百遍,才能這般下筆如有神。
就在這時,電影結束了,自動播放出來的屏保是那些老照片。頭一張便是臨縣別墅的院子,一直蔫蔫的小獅子看到了大屏幕上的景象,忽然嗚咽了幾聲。
陸有時放下畫冊,抱起了小獅子,輕撫著它後頸上已經失了顏色的毛。小傢伙在他懷裡依舊看著大屏幕,須臾那圖片划走換做了其他的。那一瞬間,陸有時幾乎在這隻年邁小犬的眼中,看出了不舍與悲傷。
簡直比人還要通人性。
是了,那是他們的家。
興城城中村的那套房子早就沒了,那邊這幾年發展得快,規劃來規划去那邊的老破小都被拆了乾淨。
他們的家只剩下臨縣的這套小別墅了。陸有時溫柔地輕聲呢喃:「爸爸帶你回家好不好?」
窗外飄起了急雨,還打了幾個響雷。夏日裡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雨一下,明日要愈發地熱了。
最近時覓那邊有新項目,荊牧必須去外地考察幾天,所以每天來醫院的都是孫路寧。
他把病房收拾了一下,給橙橙把午餐拿了出來。
「我們吃飯吧,你很喜歡那本畫冊啊,都快被你翻爛了。」孫路寧笑著說。
橙橙放下畫冊,那起了筷子,「嗯,這個畫家的作品我真的超級喜歡。對了之前聽個哥哥你們兩個聊天的時候,說這個作者還有一本畫冊?」
「嗯,還有一本,那本裡頭收錄的作品是他稍晚時期的作品,我以前看過幾張,比這本上的還要精彩。」
小橙子露出了嚮往的神色,頓時感覺吃進嘴裡的午餐都不香了,「唉,好想看看啊,不過那本很難找還是算了。」
原本這不過是吃飯時候閒聊幾句的事,孫路寧卻記到了心底。之前荊牧在和原醫生諮詢橙橙病情的時候,孫路寧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