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正因這個日日爭得頭破血流,頑固守舊派與青年才俊派引經據典地吵,但凡早朝必是混亂不已,武將面面相覷也不摻和,瞧著文臣互相爭得臉紅脖子粗,仿佛被戳了那脆弱不堪的傲骨一般。
淮王殿下如此勤政,為人溫和儒雅,待人接物斯文有禮,一時間朝堂內外一片美名。
隨之而來的,便是殺機。
暗殺,毒殺,甚至是明目張胆地圍殺,若非柳長訣與風月樓護著,十個楚策也不夠死的。
他推行的新政大多是為百姓謀福祉,為農耕者,為寒門子弟,自然損了權貴們的利益,牽一髮而動全身,享美譽之時也將自己陷入危機當中。
這一亂,便是整整兩年。
顯章二十年,陽春三月,瑞雪簌簌。
淮王殿下所提變法推行一年,加之運河竣工商路順暢,大楚空虛的國庫有所填補,其聲望隱超洛王。
而西北的西平王,三年布局,兩年征戰,率軍打得西夏七零八落,逼得西夏女王稱臣求和。
積雪鋪青石板,滿月當空,少年踏雪披月而來,精緻披風映著流轉銀光,似星河墜落掛滿衣襟,楚策早已是翩然公子,容貌精緻而不艷,不似前幾年稍顯女氣的漂亮,如溫潤精美的白玉,極其溫和無害,只是此刻眉眼攜三分倦色,匆匆入了庭院。
另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忽而自暗處踏出,不加墜飾的雪色廣袖長袍,滿眸冷情,柳長訣隨其身側,淡淡道:「派往西夏和談的使臣定下了?」
二人眉眼之間已有了三分相似,只是楚策溫潤,柳長訣清冷,不仔細看也瞧不出端倪。
楚策輕輕頷首,嘆了口氣,「是辛止,這些年皇上愈發忌憚我,平白費了好些力氣。」
實則楚策與楚恆之的容貌也有兩分相似之處,奈何更多還是像那個自江南水鄉而來的淑妃娘娘,眼波溫潤瀲灩,加之當年的謠言,楚恆之便始終搖擺不定,不知楚策究竟是不是皇室血脈。
片刻,楚策又微微彎起眉眼,略微垂下頭,眸生瀲灩,低聲喃喃:「他快回來了。」
說實話,我這輩子都沒想到,豆.腐和王.震會是敏感詞,服了服了,甘拜下風。
第一百零一章 久別重逢
大楚多年來稱霸中原,卻滋生蠹蟲險些毀於根基,不知多少邊陲小國,等著大楚覆滅從中撈取好處,諸如北地部族與南雲小國,卻未料到竟是西夏囂張過頭引火燒身,惹得西北部族民怨沸騰,大楚伺機出手,收復失地不說,險些打進了西夏都城。
大楚使臣到了陣前,西夏無非表明失地可以還楚,但大楚務必即刻退兵。
辛止笑眯眯地否決,以楚皇名義命西夏稱臣,年年朝賀納稅,且於城池內設大楚提督,行大楚律例。
姜瑾自然不願,唯一的女兒因大楚而毀,如今又被迫著稱臣,僵持數日,西平王放棄和談下令攻城。
西北各部趁亂打劫,西夏苦不堪言,還未堅持過兩月,便傳出消息——願稱臣。